宋以心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因为“不能浪费粮食”,最后扔给他一句:“我弟从落地开始就怕我,现在是,以后也是。”
说不失望是假的,毕竟是宋以安忽然给了希望。但林沐阳觉得自己可能是一直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笑一笑就算过去了,此事再也不敢提,倒是跟宋以安成了朋友。
不死心的宋以安上班后还试图给宋以心介绍自己的同事,但有了林沐阳这个前车之鉴,宋以心这次连坑的边缘都没踩到,宋以安还差点被揍一顿。
宋以安喜欢交朋友,但凡他觉得适合宋以心的人他都喜欢来往。虽然这次依旧很快被识破了,但宋以安觉得比之前两次的情况要好,隐约觉得宋以心的反应跟以往不太一样,所以他开始三天两头地往舒玦家跑。
出门的时候跟宋以心说自己去买水果,一买就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除了水果偶尔还带着一两本书,说是借的。
宋以心鬼使神差地去翻了,一翻就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行熟悉的字,暗想,这习惯是养了多少年?每买一本书都做记号?
舒玦有这个习惯,每次买到的书都会在最后一页写上购书日期和名字,跟舒展一样。许馨媛曾笑他俩:“习惯这种东西也会遗传吗?”其实不是遗传,只是影响。舒展对舒玦的影响有多大,也许只有舒玦自己知道。
跟多数人家的父亲不一样的是,在舒玦的成长里舒展一直都倾心倾力,从幼时的吃喝拉撒到后来的教育,几乎都是舒展亲历亲为,许馨媛十分轻松。舒展深爱这个聪慧的儿子,但不喜拔苗助长,拒绝过几次学校提出的跳级,而是让舒玦像其他孩子一样循序渐进地求学,“人生不可急功近利。”这是舒展时常对舒玦说的话,正是因了这样的嘱托,才让舒玦养成了不紧不慢的性格。
宋以安总是拎着水果来敲门,门一开,他就笑,孩子气的神情跟孟濛相似:“我给你买了点水果。”
不厌其烦的开场白。
舒玦渐渐就习惯了。
这个时间点舒玦时常是在备课或者看书,人来了,他就停下来,闲闲地聊一会,最后宋以安借走一两本书,过几天再来还,依旧是闲聊,也不说其他的事。如此循环了一周,舒玦没有主动问起他的目的,也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和好奇。
最后还是宋以安没忍住开了口:“你看完那本书了么?”
“嗯。”舒玦点了点头。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比如?”
“比如那本书里写的事是不是真的之类的。”
“那本书里写的都是真的吗?”舒玦顺着他的话问。
“真的,就是事实要严重的多。”宋以安笑的很苦涩,宋以心并没有把老太太伤害她的细节写出来,理由是怕给一些读者留下心理阴影,但宋以安知道,她依旧害怕那些折磨人的场景。
舒玦愣了愣,他原本以为因为创作需要可能会写的更严重些,结果是相反的情况。
“大冬天的,泼她一身的冷水,稍不顺心就是一巴掌,谩骂就没停过,还会半夜拿根长针扎她,说要扎掉她身上的晦气,家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都说是她引来的,拿针戳她手指,说要放掉她身上脏的血……”宋以安空洞的眼神落在面前的红茶里,似笑非笑,眼眶有些发红,“她不哭,从来不哭。就是后来每到那个点就醒,醒来后就很难入睡……”
舒玦心惊,深吸了一口气才缓和下来,“你也在固定的时间醒?”他问宋以安。
宋以安抬了头,看到他眼里的肯定,笑了笑:“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倒了这个点就醒。”这十几年,只要在家,他都会在醒来的时候去宋以心的门口站一会,听见她起了床,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许久才躺回去,确定没有异样,宋以安才回自己房间。
舒玦顿了一下,语调缓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的事她也在做?”
“什么?”宋以安怔住。
“保护。”
宋以安没明白过来,看着舒玦满脸的疑问。
“你一直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她的问题,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也在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你的问题?”
“我?我有什么问题!”宋以安直接否定。
“创伤后应激障碍。”
“怎么可能,我一直好好的。”
“你喜欢红色吗?”舒玦没有像他预料中那样去反驳他。
宋以安愣住了,很久以前他对红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严芳华也给他买过一些红色的卫衣和篮球鞋,但后来他看到大片的红色都会不自觉地起鸡皮疙瘩,脑门发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见到宋以心割脉之后……
“我送你那支钢笔的时候,你的脸色不太好,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不喜欢红色,后来我发现你们家基本就没有红色的东西,孟濛的数学作业,批改的时候用的不是纯正的红色,是紫红色,你姐割脉的时候是你发现的吧?”舒玦想起他生日那天,自己带去了一支红色的钢笔。
宋以安看着舒玦,他的表情安静而祥和,自己却觉得手心直冒汗。
“她受的伤害已经波及到你了,只是他们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的,因为你也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就像你想保护她一样,她也想保护你。”茶水有些凉了,舒玦起身给换了一杯温热的,看到宋以安微颤着手端起,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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