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清俊，有着少年甩不掉的清瘦感。
顾靳言拾阶而下，脚步停在楚之涵的面前。少年清俊立体的面庞看着她，嘴角掀起讥讽的笑，“我哥有了女朋友，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楚之涵被他的话怼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好久才苍白地替自己辩解，“我没有委屈。”
“那你哭什么？”
少年轻轻懒懒的声音再次出声。
“……”
这下，楚之涵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江婉莹原先在顾靳言开口的时候就一直给他递眼色，让他不要说下去了。可顾靳言哪里会听，这不现在，楚之涵的眼底又汪上了一层薄雾。
她气不过，瞪了顾靳言一眼。少年依旧不以为意，他朝着南欢的方向走来，定在她面前。
“嫂子好。”
听到“嫂子”这两个字，南欢险些没站稳脚跟，好在一旁的男人及时扶住了她。
什么鬼？她今天不是扮演的顾聿铖女朋友的身份吗？这顾靳言怎么叫她嫂子！
“靳言！”坐在主位上的顾阳许是觉得他这个叫法有点捷越，低斥了他一句，“不要胡说。”
“哦。”
到了顾阳这里，顾靳言刚刚面对楚之涵那副“凶神恶煞”彻底消失，反而是极其乖顺。
“吃饭吧！”
恰巧这时佣人将一盘盘菜品摆上餐桌，顾耀辉适时地出声。
等众人都坐上餐桌后，顾阳才想起了什么，一双似枯木般的眼睛落在楚之涵身上，“小涵，你怎么没和你爸妈一起来啊？”
许是刚刚哭过的原因，楚之涵的眼睛还红肿着，声音也带着细细的哭腔，“我妈说要给顾叔叔和顾爷爷好好挑一份大礼，所以要来得晚些，我爸自然是跟她一起过来。”
“哦。”顾阳点点头，“这样啊。”
不知怎的，南欢观察着顾阳的神色，总觉得其中很是微妙。
她抬眸扫去，桌上的众人此时都埋头吃饭，看不出什么神色。
她攥着筷子，目光却徘徊在众人之中。正当她打量的时候，一筷裹满酱汁的排骨被放进她的碗里。
“好好吃饭。”
耳畔是男人低低缓缓的嗓音，他离得她极近，薄唇都几乎要触上她的耳朵。
耳朵被那片温热的气息照拂着，南欢只觉得酥-软一片，脑袋里也晕晕乎乎的。她收回了视线，夹起那块排骨，埋头吃了起来。
刚吃完那块排骨，又一块排骨被夹进她的碗里，随后是青菜萝卜…
餐桌上的其他人，也被顾聿铖的动作吸引。一时间，几人的感受，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至于楚之涵，刚刚干涩的眼眶在看到这一幕时，又悄悄红了起来。
她不哭还好，一哭好似吸引了顾靳言的某些点，引得他低嗤一声。少年的声音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玩味地看着楚之涵，“我哥给他女朋友夹菜，你还受不了了？”
“我没有…”楚之涵咬着唇反驳他，只是她声音太小，无法做到掷地有声。
她的此举，更是勾得顾靳言想怼她。
“怎么，夹个菜又委屈着你了？”
只见少年那菲薄的唇抿出一丝弧度，看上去心情不错。
南欢边吃边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倒也不算对话——是顾靳言怼楚之涵，楚之涵委屈着反驳他。这楚之涵上辈子是欠顾靳言什么了吗？要不然为什么怼她怼得这么厉害？
她的目光扫过楚之涵，暗自撇嘴。这么娇柔可爱的小姑娘，换她肯定怼不出口。
南欢怼不出口，可顾靳言毫不忌惮。他正准备开启下一轮攻势，却被板着脸的顾耀辉打断，“靳言，不得无礼！”
南欢原以为顾靳言会向对顾阳那样的态度，乖乖闭嘴。可少年却回给顾耀辉一个轻蔑的笑，他的视线对上顾耀辉，一字一句地道：“我，不。”
“你！”顾耀辉就坐在南欢的斜对面，她清楚地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狠狠攥起，青筋暴起。纵使是这样，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南欢不知他内心挣扎了几个来回，拳头终是慢慢放松了下来。
…
有了刚才的小插曲，接下来的饭场上，无一人说话。
看了一圈，南欢可算发现这两兄弟的共同点——都和父母关系不太好。
不过她也是想不明白，顾耀辉和江婉莹到底是做到多过分的程度，才让两个儿子都如此“叛逆”？
就拿顾聿铖来说吧，她认识他和他共事有一段时间了。在此之前，她见到的顾聿铖从来都是谨守礼数，谦逊温和的。想如今这样冷漠到极点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
至于顾靳言，这个年纪的少年多多少少都带些锋芒，顺着则温顺，逆着则刺人。但和父母到了如此僵持的关系，其中一定有隐情。
…
吃饭午饭后，佣人们刚撤下的餐具餐盘，楚家夫妻便来了。
男人身材高大威猛，女人一副富态模样，二人走到一起极为登对。
楚雄手里拎着两个大的纸质礼品袋，在众人面前站定时。他转头将一个礼品袋递给身后的陈书画，自己则是先她一步，上前将自己手中的礼品袋放置在顾阳面前。
楚雄笑着，“顾伯伯，这是我专门给您买的补品。”
“你有心了。”顾阳正喝着茶，闻言，将茶杯放下，回他一个笑。只是，那眼底的笑意不见热络。
“坐吧。”
顾阳指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诶，”楚雄应了一声，挨着顾阳坐下，“好的。”
这边，陈书画将从楚雄手中接过的礼品袋递给顾耀辉，笑颜如花，“寿星，生日快乐。”
顾耀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中接过，低笑，“谢谢，你有心了。”
接过后，他没有选择将那礼品袋递给佣人或者搁置在桌上。反而是拿在手里，手指不时地摩挲着外包装的布置手提。
看着顾耀辉的行为，南欢只觉得很是奇怪。按说顾耀辉就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完全可以把礼品袋放在桌上，也省得一直拿着手酸。
一时间，一个念头在她心底划过，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顾耀辉和陈书画就算是再没德行，也不至于在顾老爷子面前上演出轨大戏，何况二人的另一半和子女也还都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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