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等等。”
小江刚从老阎家出来，准备回家看看的时候，秦淮茹突然拦住了他。
“嫂子，有事啊，怎么今天没上班？”小江明知故问道。
有些人可以一棍子打死，比如阎解成两口子这些熟悉的陌生人, 有些人明明很不对付，却还要耐着性子相处，比如秦淮茹。
毕竟，不论从邻居身份，还是从同事身份，亦或老师与学生家长的身份上, 俩人都有牵扯。
小江真要一点也不搭理老秦，事后, 难免会落下一个中山狼的名头，所以，小江只能与她虚与委蛇。
用京城本地的话说，就是天桥上的把式——只说不练。
果然，老秦满脸苦涩，叹道：“棒梗的事一天没结果，我哪有什么心思上班啊。”
小江想了想，还是规劝道：“嫂子，还是想开点为好，棒梗年纪那么大了，也该为自己的事情负责了，您光顾着棒梗了，不上班，家里其他人怎么养活？”
老秦差点被小江一句话给噎死，这王八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正常的剧本，不应该是她把难题一抛, 男人们就抢着过来帮忙吗？
老秦也不敢再婊里婊气了，直言道：“那个大军啊, 话虽如此, 但是，真要这样，棒梗一辈子也就毁了，我寻思着找人疏通一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这是好事啊，不过，您找我是为了……”
“这不想着你跟咱们片区的张所长相熟，就想请你帮个忙。”
小江沉思良久，摇头拒绝道：“嫂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棒梗犯得是刑事案件，现在关在炮局胡同，早就不归派出所管辖了，您让我找老张帮忙，当真是找错人啦。”
老秦也是病急乱投医，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强人所难，还是舔着脸道：“那个他们都是警察，内部应该相互认识吧, 招呼一下，应该不难吧。”
小江彻底无语，老秦怕是小寡妇思春——想好事呢。
整个一法盲！
棒梗的事都过去十天了，老秦还是没明白其中的关卡，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都忙活什么了。
“嫂子，棒梗放火，烧了大半个学校，这事是铁案，他自个都承认了，您现在找警察有什么用，管着判案的是法院呐，”小江实在忍不住吐槽道。
谁料，老秦不惊反喜，“我当然知道是法院管判决了，就是以前的县太爷嘛，我的意思是判决前，让棒梗在里面，少受点委屈。”
小江暗道大意，合着，老秦是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笼子，就等着他往里钻呢。
人家早就找好路子了，也是，谁比谁傻啊，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法院，经过这些天打听，也该知道了。
大家都是京城土着，龙有龙道，蛇有蛇道，老鼠还有地道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
好在老秦还知道分寸，没有让小江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来了。
“行吧，这件事我应了，再怎么说，棒梗也是叫我一声哥的，但有一点，咱们要走正规流程，您先把这事上报大大爷，大大爷什么时候答应了，通知我了，我再办。”
作为一名初入轧钢厂的新晋员工，小江升官进步，靠的就是按原则办事。
什么原则呢？
事情办不办，其实并不重要，比如，江大军在进厂工作的几个月，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并没有，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江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靠的就是傍上一个好领导，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仅此而已。
在轧钢厂，小江只需有事没事怼杨厂长就行了，在四合院，小江只需有事没事多汇报，满足刘海忠的官瘾，投其所好之下，小江想不受重用，都难呐。
……
小江回到父母家，盘桓片刻，便被老赵打发，让他赶紧回医院，陪刘倩去。
小江也懒得反驳自己才是病号的事实，干脆出门，然后一个拐弯，就往后院奔去，准备回自己小家瞧瞧，虽然老赵每天都收拾，指不定比自己住的时候，还卫生干净呢。
谁料，没等踏入后院，小江便听到聋老太哭天喊地嚎呢。
小江拦下被吵得出来避难的刘海忠媳妇。
“大大妈，这聋老太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大白天的给谁哭丧呢？”
大大妈嗤笑一声，“还哭丧，那也得有人给她哭去，她一个老绝户，哪儿来的亲戚。”
小江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俩人加起来都一百二三十岁的人了，还整天揪着那点陈年往事不放，也不怕被小辈笑话。
“不是哭丧，又是为个那般？”
“还不是娄晓娥闹的。”
小江大惊，扭头看了眼四周，颤声问道：“娄晓娥回来啦，什么……时候的事？”
大大妈被小江的反应，整得有些莫名其妙，随即斥道：“我什么时候说娄晓娥回来啦，我的意思是，娄晓娥走了，这不院里就没有人捣腾粮票了嘛。”
小江想了想，还是没明白老刘媳妇的意思，催更道：“所以呢？”
“所以，聋老太就去鸽子市兑换粮票喽，有好心人可怜她年纪不小，给她兑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小江又不傻，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肯定是换回来的钱票丢了呗。
嘴上却焦急地问道：“怎么着啦？大大妈，您就别卖关子啦，赶紧说。”
“哈哈，这聋老太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馋嘴，出了鸽子市，跑到市场买零嘴解馋，可不就给佛爷盯上了嘛。”
小江深谙中老妇女的八卦脾性，继续问道：“不应该啊，再怎么说，聋老太那么精明的人，经历的事多了去了，怎么会栽倒在佛爷手里。”
果然，大大妈更是兴奋，“你懂什么，往日聋老太外出，都是带正好的钱，买完零嘴，也就没了，佛爷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不是。”
“这一次，她原本也是有准备的，让傻柱跟着，奈何，昨个傻柱跟易中海俩人惹了众怒，被大家伙好一顿收拾，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也是她混了头，换完东西，不赶紧回家，还在外面瞎逛游，这不就出事了吧。”
小江为聋老太默哀三秒钟，正准备掉头就走，却听到聋老太话风突变。
【哎呦，救命啊，快了人啦】
小江与大大妈面面相觑，两人都跟聋老太不对付，都有心权当听不见，但，又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沉默片刻，还是小江打破了尴尬，小声提醒：“大大妈，这院里还有旁人在呢。”
刘海忠媳妇瞬间清醒，大喊：“哎呦，不好，聋老太定是出事了，大军，你快赶紧跟我过去看看，去玩喽，怕是老太太就没啦。”
小江点头答应，却是第一次发现大大妈的演技，竟然也是影后级别的，比秦淮茹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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