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察觉
顾北柠在对方说完话之前，也冲进了苏珩的屋子，那人坐在书桌之前，闭目养神，在他的面前还放着一个香炉，淡淡的轻烟从香炉里弥漫开，带着一丝飘渺的味道。
顾北柠莫名有种感觉，对方好似随时随地随着那轻烟消散一般。
这！
顾北柠莫名觉得一阵心颤，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她快步冲到苏珩的跟前，猛地挥动袖子，将那香炉直接打翻了。
苏珩听到动静，眼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黑黢黢的眸子里平静无波，好似已经看透了一切。
顾北柠盯着苏珩看了好一会，忽然转头道：“你们都出去。”
“可小姐。”春月眼底有着一丝担忧，实在是之前这位对小姐做的事情，让春月有点担忧。
顾北柠眸子冷沉，气场却很强大，语气淡淡的：“出去。”
“是。”只是一眼，春月就已经知道，自家小姐很认真，她带着所有的人先行告退了。
屋子里只剩下苏珩和顾北柠二人。
苏珩声音清冷，好似从九天传来：“你不该来的。”
顾北柠只是瞪了眼对方，然后拿起一旁的纸张，快速看了起来。
苏珩轻声提醒道：“那是奏折。”
言下之意就是，顾北柠不可以随便看。
这是破坏规矩。
顾北柠冷呵一声，根本就当对方的话不存在, 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 然后才将那折子仍在桌子上：“我若是不看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苏大人居然会想请辞？”
“苏大人，你这是因为做了一些事情, 太过羞愧, 所以想要逃避？”顾北柠停顿了下，目光很随意的打量着对方, 似乎想要从对方面上看出羞愧之色来。
可苏珩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平淡了, 她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点羞愧之色来。
为此，顾北柠更加奇怪了。
你一个那么不在意那件事的人, 怎么就忽然想不开了呢？
她眉心微微皱起, 不自觉就用上了这段时日学会的那个功法，将精神力覆盖在眼睛上。
这一看，她就觉得眼前的世界似乎被打破了什么。
下一瞬, 她就被她看到东西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苏珩还淡声道：“我只是身体暂时还没好，想专心养身体。”
顾北柠目光一会儿落在苏珩身上，一会儿又抬头看向他的头顶上。
大概是她的举动有点突然，苏珩歪头看过来，疑惑询问：“你在看什么？我头顶上有东西吗？”
顾北柠眼神中带了点复杂，小心翼翼说道：“一身破旧的盔甲, 还有一根沾满血水的长剑。”
苏珩刷的抬起头来，淡定彻底不在，眼底带着错愕和震惊：“你看到了？”
顾北柠原本还以为看到了幻觉，可苏珩这个反应却告诉她，她没有看错, 对方好像也能看到。
“他换衣服了。”顾北柠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又换成猎户打扮了，身上背着弓箭, 手里拿着长刀。他的样子……”
顾北柠低下头去，看向苏珩, 过了片刻才说道：“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你。”
说是, 是因为对方几乎就是苏珩的模样。
说不是，是因为对方看起来老了很多。
顾北柠心头禁不住一颤，她觉得对方这个打扮很眼熟, 可一时半会日却又想不起来。
她再次抬头, 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而对方似乎也意识到她能够看到他, 嘴角勾起，带着明显的欢喜，而他所在的环境也迅速有了不小的变化。
荒凉的野外，什么都没有，唯有一条幽深而漫长的小路。
男人走在小路上，手里提着的不再是那维护的长枪，而是水桶和扫帚。
男人面无表情，他长得非常俊美，哪怕如今苍老了很多，那模样看着也没有一下子就颓废下去，反而因为那哀痛增加几分阅历，就好似看透世情的智者，温柔包容且强大。
这条小路并不算很长，男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坟！
顾北柠只觉得眼睛一痛，整个人下意识晃了晃。
苏珩眼底不自觉浮现一抹担忧，赶忙伸手扶住了对方：“你还好吗？”
顾北柠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再次抬头看向对方头顶，可这次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见了。
“看不到了。”顾北柠有点烦躁，她都快要看清楚那墓碑上的字了，怎么就一下子看不到了呢。
苏珩温声道：“看不到就看不到，此时不着急。”
大概是苏珩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顾北柠渐渐就冷静了下来。
而这一冷静后，她就忍不住抬起头来，眼底有了一些奇怪。
“你一点都不奇怪？”
苏珩苦笑了声：“是。”
“为什么？因为你早就知道这个？”顾北柠盯着对方，很容易就推断出了什么来。
苏珩淡淡的恩了声, 语气很是平稳：“他是我的记忆。”
顾北柠微微一怔。
“也是我的执念。”苏珩停顿了下，补充说道。
顾北柠若有所思。
苏珩很快就解释清楚了。
“因为中毒的缘故, 我无法和他融合。所以我没有记忆, 只有眼下！而又因为这份记忆同样也是我自己，所以偶尔它会控制我的身体，然后做出一些满足执念的事情。”
顾北柠若有所思：“你的执念，是我？”
苏珩囧的脸都红了，他低下头去，很不好意思的恩了声。
顾北柠真的受到了冲击。
居然有一个人，把她当成了执念。
而且，无论长相还是样貌，都是顶顶件出色的人。
这一瞬间，顾北柠忽然就觉得，房间有点小了，呼吸都变得有几分困难了起来。
她支吾了两声，心头微微一动道：“你这两日很辛苦吧。”
苏珩眼眶都跟着热了起来。
这两天他过得确实不好。
那个执念三番两次要闹腾，而且一闹腾就要去做一些让他实在是不知怎么说的事情来。
而每时每刻都压制，又让人无比的疲累。
更何况，他的身体也很虚弱，还没有修养好，直接导致他身心俱疲。
顾北柠哼了声，拉过凳子坐了下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要怀疑你在推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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