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无所谓，是胡人又如何，是中原人又如何，我们只是生活在世界的一粒尘埃罢了，说到底，我们都是长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的生物罢了。也都是父母所生，肌肤受损也都会感到疼痛，即便种族不同，但终归也只是一个平凡世人罢了。人无高低贵贱，众生皆平等，你和我没有什么区别。”王凡连道两声“无所谓”，对青年胡人的身份倒不是很在意，也不回头，只是两手拖住腮帮，更加专注地欣赏起眼前的风景，姗儿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少爷，似乎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少爷随时会被那胡人暗算。
“众生皆平等？小兄弟这番话倒是听得新鲜。”那青年琢磨着王凡的话语，感觉颇有道理，这番话却像一粒种子播在心中，让他惊奇。
“对啊，假如数十年前你们胡国没有建国，依旧是历史上那个漂泊在荒原上的分散群体，饱受同族战乱的摧残，那么我们的相遇定然不会像今天这般。”王凡终是扭过头，面带笑意看着眼前这个胡人青年，笑中带着几分真诚，带着几分坦荡。
“哦？那该是什么样子？”胡人青年愈发地对眼前这个少年有了兴趣。
“或许，是你因战乱流落此处，而我依旧是来此游历之人，我会将包中的大饼分与你一半，然后会劝慰你，要坚强。”王凡站起身，朝着胡人青年耸耸肩。
“哈哈哈！”那胡人青年粗狂发笑，足笑了有数十个呼吸才停了下来，然后收敛了笑容面容严肃起来，“你这小兄弟，真是有趣之人！那如果现在我是胡人的探子，抓你回我胡族军营，你可会害怕？”
“那是自然，你也知道你们胡人的名声向来不好，我进了军营能有什么好下场？”王凡有些夸张地惊呼道。但是那副做作的模样却让人看不出他有多么害怕，反倒是有几分滑稽。
“我倒是看小兄弟没多么害怕。”胡人青年眯起眼打量起眼前这个中原少年，似乎想从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庞上看出一丝惊慌。
“若是真的遇到了胡人探子我自然害怕，但是想来胡人的探子不会如兄台这般有趣。”很遗憾，王凡的笑容里依旧只是带着几分真诚，几分坦荡。
“哈哈哈，小兄弟未来不可限量啊。敢问小兄弟名讳？”
“在下王凡，这是我的朋友，胡姗儿。”
“在下完颜兀祖，不知二位怎么会在这荒凉之地的荒凉之山上？”
“其实我们是只是游历至此，一时间被这壮阔的风景所吸引，才会逗留这许久。”
“原来如此，只是这片荒原可不是什么好地景，野兽横行，再加上近日年关将近，战端频起，还是不要逗留才好。”说着完颜兀祖挥了挥手中的鞭子抽打在地上，将分散的羊群重新赶到一起。
“这是自然。”王凡对完颜兀祖地话表示认同。
二人就这样交谈着，上至天下大势，下至百态民生，无所不谈。时不时地还会发出一两声爽朗的笑声，看起来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甚是自然亲切。不知不觉间已是日暮西行，落日的余晖洒在几人身上，拉长了几人的身影。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不过与完颜兄与小弟虽分属两国，但是相谈甚欢，完颜兄很是对我的胃口，在此别过之前小弟有感赋小诗一首，赠与完颜兄？”天色已迟，想必军营中的王老头已是发现自己不见了，正在着急地找寻自己，王凡起身拱拱手心道自己也该回了。
“哦？王凡小兄弟还会作诗？在下洗耳恭听。”完颜兀祖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凡。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王凡缓缓开口。完颜兀祖的眼中却是闪烁着奇异的精芒，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心头。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跨过荒野便是草原，也便是胡人的国度，本来身处荒原作出这样一首小诗是极不合适的，但是身处阴山，与胡人对谈，这一首前世民歌便是油然心头。
“我虽一鲁莽之人，但王凡小兄弟这首小诗着实惊艳了在下，不经让我这常年漂泊的牧羊人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小兄弟莫不是去过我胡国？”这首小诗不像中原词句那般对仗整齐，一板一眼，但是平淡下却无处不显露草原的风光，简白的语言，掩饰不住雄壮的音调，愈想便是愈有滋味。莫不是这王凡小子当真去过胡国不成？完颜兀祖心中思索着。
“完颜兄，告辞，我们有缘再见。”王凡拱拱手，没有回答完颜兀祖的疑问，转身离去。
“告辞，有缘再见。”看着带着姗儿远去的王凡的背影，完颜兀祖紧紧手中的鞭子，陷入了沉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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