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山教育完儿子，余气未消。他躺在自己屋的床上，郁闷说道：“马承运这是咋的了？他这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嘛！不行我得去找他去！这啥人呢？咋唯恐天下不乱呢！”
翠瑛：“孩子都睡了，娘也睡了，你还闹腾啥呀？”
“小点声！”周保山披衣下炕。
翠瑛：“你还真得去呀，你都啥岁数了？你成心不想叫俺们安生了咋的？”
周保山：“啥岁数了？啥岁数了我也不能叫老马搁这儿搅和！”
翠瑛：“赶紧把衣服脱了，别把娘吵醒！”
周保山披着外衣坐在床边，还是愤愤不平。
“心疼你儿子了是吧？”翠瑛问道。
周保山：“你以为我愿意打旭鹏？”
翠瑛：“好了，保山，消停会吧！”
周保山：“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你那是心疼儿子吗？叫你轻点儿，你偏是越下手越重！”
“行了行了，我去瞅瞅。”这么说着，周保山出了自己的房间。
周旭鹏疼得睡不着觉，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来，出了房门，想到厨房喝点水。却和老爸周保山在漆黑的院子里，撞了个正着。
周旭鹏：“爸，还没睡呢？”
周保山：“小兔崽子，干啥！”
周旭鹏：“我渴了，倒点儿水喝。”周保山：“还疼吗？”
周旭鹏呲牙咧嘴。
周保山迟疑了一会：“你给我听好了，往后不准再跟人打架了！知道不？”
周旭鹏点头。
周保山：“我告诉你，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周旭鹏：“知道了！”
周保山：“还有，没事搁家多看看书。多少搁家自学成才的？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别净看武侠电视剧！”
周旭鹏：“爸，《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说的是保尔被同学欺负了，保尔就找他哥又把同学给打了，以后就成了钢铁一样的战士！”
周保山：“你！”
周保山举起手招架，护住脑袋：“真的，书上就那么写的。”
周保山：“小兔崽子，别跟我耍贫嘴！我不管书上怎么写的，反正你再跟别人打架，我还收拾你！”
周旭鹏进了厨房。周保山则转身回屋。厨房里周旭鹏向周保山的背影做出无声的抗议。
……
朝阳中的林厂大院，木材码放的如同一座座山丘。工厂办公室里，关尚武和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在办公室里脸色严肃的商量事情。几位小领导模样的中年人拘谨的走进办公室。
关尚武：“你们都坐。咱们开个会。”
几位小领导坐下。关东北却进了办公室。
关尚武看着关东北：“你来干啥？出去！”
关东北大模大样：“张书记，关厂长。我来辞职。”
张书记看着关东北，再看着关尚武。
“混账！没看着俺们在开会！回车间去！”关尚武怒斥。
关东北看看屋里的人：“我是为了给你们解决难题的，我辞职不就可以解救一位亲爱的同事嘛！”关东北：“关厂长，在家您是老子！在这儿，咱是一个阶级的同志。你没权利干涉我的决定！”关东北说完，把一封辞职信往张书记面前的办公桌上一放，趾高气扬的走了。
关尚武气得瞠目结舌。
张书记把关东北的辞职信放进抽屉里：先开会！先开会！”张书记，为大家介绍中年男人：“这是咋们兄弟单位嘎子镇林场的王书记。”
王书记很有派头的点头示意。
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女领导：“王书记可够年轻的。”
张书记：“是呀，祖国的建设是需要更多的年轻同志啊。”
王书记：“关厂长，您也不老。***不是教育我们嘛“为革命事业献终身。”
周保山端着茶缸走进办公室。关尚武示意周保山坐下。周保山满脸疑惑的看着王书记。
关尚武：“王书记，俺们各个车间的主任都到了。你给我们讲讲你们咋实施裁员增效的？”
王书记清清嗓子：“我们厂按照不记名投票表决的办法，把各岗位富裕出来的职工，安排到三产。养鸡，养鸭，自给自足。”
关尚武：“那他们心里乐意吗？”王书记很得意：“什么叫改革！改革就是重生！重生就是要破茧而出！要经历一番苦痛！”
周保山一愣！随即冷冷的看着王书记。
王书记：“不是有这么句诗曰嘛“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几个领导很钦佩的互相看着，一个带头拍掌：“好！好！梅花香自苦寒来！”
周保山把茶缸的盖子用力的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干脆：“好个屁！干了一辈子的工作没了。梅花香能顶个屁用！”
王书记有些恼火：“你这个老同志，不要这样子讲话好吗？”
关尚武赶忙示意周保山安静。
王书记：“***教导我们...”
周保山：“***说啥了？说闻梅花香，就不用吃饭了？”
张书记：“保山！你等王书记把话说完！”
周保山看着王书记，眼神里带着不屑，说道：“不记名投票，那不是胡萝卜炖山楂？！”
王书记站起指着周保山，看着张书记：“他是谁！他是谁？！”
张书记安抚：“王书记不要生气。坐下，坐下。”
关尚武：“保山。好好说话。”
周保山：“我这就是好好说话！”
王书记对周保山：“我是你们张书记请来传授经验的！你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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