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作不出来？”虞幼宁立即道，“这诗虽然大气磅礴，但也……但也透着细腻，这分明跟阿妍往日的风格一样！”
难为虞幼宁绞尽脑汁帮她的好姐妹说话。
虞幼宁这“废物”分析诗句，本来没多少说服力的。但奈何各位才子才女们仔细一品……
嘿！
还真被虞幼宁给说对了！
“这首诗的确是张小姐的风格。”有公子摸着下巴思索道，“虽然格外大气了些，不似女子所作，但诸位请看这第三句——虽然整首诗写的是高山流水，沙漠戈壁，可这句却又透着闺阁女子悲凄的细腻情感！”
众人点头附和。
这首诗虽然较张妍以往的风格，转变颇大了些，但仔细品读，却是万变不离其宗，能看出是同一人所作。
沈月璃望着一脸不可置信，嫉妒地咬着唇瓣的沈青曼，勾了勾唇。
他们自然找不到任何的问题，因为这本来就是张妍自己作的诗。
只不过，是两年后的张妍做的。
当时，这首诗传遍了大江南北，火得一塌糊涂，哪怕沈月璃那时候已经被宋皓轩囚禁了，也听说过。
张妍的父亲是个老古板，觉得女子的用处就是相夫教子，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他的夫人、也就是张妍的生母，也只念过女德这类的书。
父亲不支持，母亲不懂，张妍能有着第二才女的名号，已然实属不易。而上辈子张家败落之后，张妍颠沛流离，无人管束，再也压抑不住天赋，作的诗一首比一首惊艳，逐渐压过了已然再无任何进步空间的沈青曼。
当时她作的诗，皆是家破人亡的凄苦诗，风格独具一格。后来被嫉妒地沈青曼给迫害了，自此，再无任何大才女张妍的传说。
“鸢儿觉得张家姑娘的这诗，如何？”皇上笑着问幽蘅公主。
他朝幽蘅公主微微倾身，看上去很是亲昵。
幽蘅公主一愣，对皇上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诧异。
但还是点了点头：“极好。”
皇上笑着递给幽蘅一只桃子，“朕也觉得极好。”
他忍不住多看了张妍两眼，温和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众人暗暗惊讶皇上跟幽蘅公主自然而又亲密的互动，紧接着又听到皇上问张妍，更加惊讶了。
张妍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回陛下，臣女年16，未曾婚配。”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
但其他人并不这么觉得。
一时间看向张妍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啊，这看上去低调的张家嫡女，很有可能是太子妃的人选啊！
沈青曼涨红了脸，死死咬着唇瓣。
现在的沈青曼，还不曾在她最擅长、得意的领域遇到过对手。头一次遭受了挫折，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而她接下来一直琢磨着张妍的那首诗，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输，张妍又为何能作出这样的诗！
沈青曼的心胸狭隘，沈月璃再了解不过，而后面陆陆续续的几场比赛，也的确如沈月璃所料想的那样，因为分了心而表现平平。
可实际上，沈月璃只是让张妍准备了这么一首诗，后面再没有任何的动作。沈青曼这是自己作茧自缚，到了赏诗宴结束，综合下来竟然排了第四！
这结果倒是意外之喜，沈月璃还以为能让沈青曼到第三就很不错了。
如今成了第四……大概是被刚开始的时候接二连三偷鸡不成蚀把米影响到了。
啧啧。
沈青曼这心理素质可有点差啊。
沈月璃愉悦地嗑着瓜子，时不时看两眼跟她娘愉悦聊天的皇帝。
也不知皇帝今儿个怎么了，跟他妹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热络。
幽蘅公主也心里纳闷儿，但面上还是维持好表情，规规矩矩而又耐心地陪着皇帝唠。
*
这场赏花会波折颇多，但结束得还算顺利。
与此同时，沈青曼“江郎才尽”的消息被迅速传了出去，不过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自然，这其中还有沈月璃推波助澜地结果。
于是很快，大家都知道张家嫡女张妍才貌双全，在赏诗宴上作的七步诗精彩绝伦，吊打沈青曼，成为新的第一才女。就连皇上跟幽蘅公主也对张妍赞不绝口，皇上甚至有意想立张妍为太子妃……
本来就这么一次，张妍就成了“第一才女”，会有很多人不信不服。但随着张妍所作的七步诗流出，还拉出了皇上做证明，一部分人逐渐得接受了。
“这诗，啧啧，就算是沈大才女，也没有什么诗能比得过吧！”
“简直是旷世奇诗！妙哉，妙哉啊！”
但也有沈青曼的忠实拥护者不赞同，“张妍只是做了这么一首好的，瞎猫装上死耗子而已，哪有沈大才女真才实学，首首皆是佳作！”
两伙人掐得不可开交。
他们掐架的同时，世家贵族们的注意力却是在皇疑似有意让张妍当太子妃，以及皇上跟幽蘅公主重归于好上。
不过沈家前些日子不是刚被皇上降了重罚么……
难道皇上此举，是打算让幽蘅公主跟沈川和离？
不过到底如何，他们都得重新定位一下张家跟沈家的地位了！
*
“月璃。”
这边，赏诗宴刚刚散去。
虞煊黎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沈月璃。
“小舅舅。”沈月璃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站住了。
虞煊黎看了眼一旁的段容玄，笑容温和：“上次看到月璃的时候，月璃还害羞得紧，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呢。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没见，月璃不仅落落大方，还跟段督主关系这么好。”
沈月璃保持微笑。
“不过是段大人不嫌弃月璃蠢笨，愿意跟月璃多说几句话罢了。”
虞煊黎笑容渐深，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不一样……
沈月璃跟以前想比，可太不一样了。
曾经她满身沉疴，死气沉沉，常年抑郁寡欢。
如今虽然明明一身病气的再娇弱不过的模样，安安静静乖乖巧巧，不显山不漏水，却明媚耀眼极了。
本来宋皓轩求他，想让他当说客的。
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这灿若星辰的少女……可不是宋皓轩那等货色配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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