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的压力不仅来自于内部，还有外部。
《流浪地球》的消息开始曝光之后，外界对郭凡的质疑就一直没有停过。
郭凡的履历很简单，执导过一部还过得去的文艺片和几部青春片，然后就没了，更重要的是他是80后，还很年轻，网友们都在质疑为什么要选择郭凡来执导这么大的项目。
更不利的是备受关注的《三体》电影版难产，张帆帆根本就不是拍科幻片的料。网友甚至于整个行业都对华夏硬科幻电影抱有很强的抵制情绪，郭凡属于躺枪。
好在许愿来了，虽然他不是特意来看郭凡的。
见到郭凡的时候许愿吓了一跳，郭凡的状态就和《药神》里两天两夜没睡觉的王川君一样，甚至比王川君还要夸张。
“你怎么了？”
郭凡本来有一肚子的委屈，可他一时间又不好意思开口。监制大刘可就没什么顾忌了，把郭凡的压力和目前遇到的困境详细地说了一遍，不愧是写小说的，条理就是清晰……
许愿也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摄影指导刘因是郭凡的老班底，两人从《李献计历险记》开始就一直合作，美术、造型、动作这些都是许愿影业的人，也不会拆郭凡的台。问题出在视觉特效团队和从当地雇佣的一部分工作人员身上。
视觉特效团队大部分是好莱坞过来的，他们的主要诉求是工作时间太长，即使给足了加班费也是如此，觉得私人时间太少。
这个其实很好解决，本来《流浪地球》的特效计划都是安排好的，时间还算充裕，但是郭凡总担心达不到预期，所以想提前做完看看效果。
许愿有特别的安慰技巧，“老郭，不用这么紧张，他们都是专业的，做过很多大项目，不会出大问题。往最坏的方面想，就算特效做得特别差，我们也得硬着头皮上，反正公司是不可能再投一两个亿重新做特效的，而且时间也来不及。”
“啊？”郭凡被许愿安慰懵了，转念一想，许愿说得还真有道理。《流浪地球》已经预定了2019年的春节档，为此《唐探3》都调整到2020年春节档再上，档期是肯定不能改了。就像许愿说的一样，就算《流浪地球》特效做得是一坨屎，那也得咬着牙上映。
“至于本地的工作团队嘛，你把他们的负责人集中起来，晚上我请吃饭。”
许愿的想法很简单，别看东方影都签了不少大片，但大部分都是好莱坞的，人家都自带工作人员。其他几部大制作的国产电影都是许愿影业出资拍摄，惹恼了许愿，他只要直接从怀柔调人，这些本地的工作人员就得喝西北风，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勇气不把郭凡放在眼里。
郭凡这才松了口气，“谢谢许导。”
“你把电影拍好就行了。”许愿拍了拍郭凡的肩膀，“神仙姐姐呢？”
“她在训练。”郭凡看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带你过去。”
许愿跟着郭凡和大刘上了摆渡车，别的不说，东方影都的基建做得还是不错的。
十多分钟之后，许愿站在了一间明显还没有完工的摄影棚前，“她就在这训练？”
“对。这里还没完工，先划出一块地方当训练场。”
许愿点点头，几人走了进去，神仙姐姐、赵金麦、白净亭、李光杰和达叔正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适应防护服。
郭凡在一边介绍，“这是找维塔订做的，重70多斤，每次穿戴需要四个人，耗时在一个半小时左右。”
许愿有点儿牙疼，“这穿上以后还能拍戏吗？”
“这个……”郭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演员正在适应，需要一些时间。”
“杨小狐呢？她怎么没来？”许愿有些奇怪，寻摸了一圈没发现杨小狐，不是说好上个星期进组吗？这神仙姐姐都在适应，杨小狐反倒不见人影了。
“《后来的我们》那边出了点儿事，她去处理了。”
这时演员们已经脱下了防护服，基本上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湿透了。许愿很满意，神仙姐姐看来最近很注重身材管理，保持得不错……
一一打过招呼，大家迫不及待地去洗澡换衣服，半个小时之后神仙姐姐出现在许愿面前，她很好奇许愿为什么会突然找她。
就在许愿沉迷于神仙姐姐颜值的时候，刘妈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许愿顿时感觉无趣，拿出笔记本电脑把正事儿说了。
神仙姐姐有些失望，就这点儿破事还值得从北平大老远跑一趟？哪找不到一个会日语的人？
刘妈则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许愿可不是那种无事献殷勤的主，就算他对自己的女儿有兴趣，也不会想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这事儿肯定有隐情。
神仙姐姐很熟练地下载了一个翻墙软件，搜索了一番，然后把电脑一转，“没有发现和小偷家族相关的词条。”
“你再试试小偷的新闻，看看有没有比较特别的。”
神仙姐姐又是一顿操作，“这个算不算？是枝裕和导演上个月的专访里提到了一则和小偷有关的新闻，新闻的内容是赃物中有一个钓竿，这个小偷的爱好除了偷东西以外还有钓鱼。是枝裕和觉得很有趣，不排除改编成电影。”
许愿的心中咯噔一下，《小偷家族》的剧本里确实有写到鱼竿，部分剧情也和是枝裕和之前的作品非常相似。
奶奶初枝的死很像《无人知晓》；治和详谈之间的父子关系很容易让人想起《如父如子》；而一家人从海边归来，在同一屋檐下的场景，活脱就是《海街日记》和《步履不停》的翻版……
还有同样的探讨家庭和温情，这也是近十年来是枝裕和的一贯风格。从《步履不停》到《如父如子》再到《海街日记》和《比海更深》，是枝裕和的作品一部比一部温柔，完成度固然很好，但从主题深度上来说却是止步不前的。
不同的是《小偷家族》不仅是探讨家庭，更透过家庭去呈现社会问题，表面煽情内里克制，多情且有力。
许愿暗道恐怕是没错了，《小偷家庭》很有可能是是枝裕和的下一部作品。虽然许愿也很欣赏是枝裕和，甚至是他最欣赏的导演之一，但为了完成主线任务，许愿也只能对是枝裕和说声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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