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红日初升，江畔里簌簌刮起凉风。
李故云离开韶烟嫣甜蜜的温室，行走在幽静的街道上。
恰在此时。
裤带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拿出来一看，是陆思德发来的简讯：
“哥，我下面一直很硬怎么办？”
“……”李故云面色古怪。
不知道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癫，他打字回道：“你他妈硬就硬，关我屁事！”
“不是啊，我是说，是不是水温控制得不好，可能捞得太快，没煮软。”
原来特么说的是这个“下面”啊？
要是陆思德在他面前，李故云真想一个手机“啪！”地甩到他脸上。
“你开文火煮，煮慢些……”
却见陆思德又回道：“国庆节啊，赶紧出来玩玩啊！还真跟下面较劲？”
草？
行啊！李故云骂道：“赶紧给老子出来，谁不出来谁是狗！”
其实他也知道，陆思德这货，平时就是个闲得无聊的家伙，节假日除了鼓捣些奇怪的玩意，要么就是跟他老爹老娘在家温习《春光灿烂猪八戒》。
这种没有社交的宅男，说真的，除了李故云之外，就没人陪这货了。
只有在以后“初音未来”还有“洛天依”这种虚拟二次元人物出来的时候，陆思德才会放弃交际，沉浸在里边。
“嗨害嗨！”陆思德朝他招了招手。
李故云扔了个打火机过去，让他帮自己点了根中华。
“你的画卖得怎么样了？”他问道。
陆思德面色忽地阴沉，叹息：“别提这事了，差点挨抓包，这老板真够蠢的，藏也不藏好点，我上次去的时候，就见老板跪在搓衣板上，老板娘揪着他的耳朵，将我宝贵的艺术品都撕掉。”
“唔，那还真是挺可惜的。”
“唉，断了我的生财之道，也不知道学费什么时候能凑的齐。”
“没事。”李故云拍拍他的肩膀，随即问道：“你想去哪里玩？”
“嘿嘿。”陆思德露出个阴险笑容，凑到他的耳旁，细声道：“我听说，越秀那边开了家新店，是看电影的。”
“哦？”李故云疑惑，道：“走着！”
这个年代还是港片流行的时候，香江更是被称为“东方好莱坞”，但相比起来，往往显得更为随意。尤其是在千禧年代，港片的发展日趋成熟，多以警匪、武侠、喜剧等走向荧幕之中。不过相对之前，千禧年代却显得阴霾重重。
陆思德像个久经江湖的老手，在正规的电影院看太贵，所以他选择带李故云来到一家藏匿很深的地下录像厅中。
其实贵不贵倒是其次，主要是他想看的影片，别的地方都不给放。
被他带着七拐八弯，终于，在城中村某间小屋子里停下来。李故云当即意识到不对劲，正经人哪会来这种地方？
负责放映的是个略显风韵的妇女，李故云没多大兴趣。
相比韶烟嫣来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鸿沟般的差距。
票不贵，五块钱一张。
陆思德死死盯着老板娘的身影，她穿着的是黑色紧身衣，有点肥胖，但是非常的翘，他不经意间咽了咽口水。
这种年代，少男少女们，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尤其是陆思德这样的年轻男子，早就压抑许久，除了每天夜里奖励自己的导管以外，平时根本就得不到释放，所以看的那是干干渴渴的。
厅里很阴暗，约莫可以坐十来个人，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坐在这里，各式各样，工人、农民还有一些老年人。
更绝的是，这里放的是舒齐演的精品影片《玉汝心经》。
很劲爆啊！
尤其是对这些许久未沾荤腥的男人来说，别提有多带感。
个个都像打着汽笛的火车。
“腾腾”冒着热气。
很快，这个人嘴里纷纷冒出各种污言秽语，气氛跟融洽。
“叔，我跟你讲，你别看我是大学生，但论起工作经验，跟你们差得多，你说有没有机会，以后到你们工地找个好岗位，哎呀！没事哈，你看着给。”
陆思德是个自来熟，很快就跟周围的人搭上话，现在他聊的是个包工头。
又转头拍拍前面那个穿着还算得体的中年男子的肩膀，笑道：“老张，你那家卤味店是在哪里开的，有空我就去抓点猪耳朵尝尝，记得给点优惠啊！”
只有李故云不为所动，点了根烟，静静欣赏着电影的艺术。
中途，还有人借故说是肚子疼，纷纷挤到旁边的公厕里，差不多三四分钟才提着裤子，扎着皮带，慢慢走回来。
“哎，死伤无数啊！”李故云感慨。
不过也有意外发生。
老板娘靠在门边，时不时盯着墙上的时钟，心想赶快结束，换下一批。
但她很急，明显还有十来分钟的剧情，她硬是站了出来，摆手道：“好了好了，看过瘾了，赶快收东西走吧。”
“这不还有呢？！”很多人不满。
“就是就是，你个婆娘急乜野？”
“让开让开！”
老板娘满不在乎，道：“行了行了，天天看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该找婆娘的找，别天天这看这些有的没的。”
“痴线！”
“我丢雷楼谋啊！”
台下的人纷纷表示抗议，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正规的。投诉也没地儿投诉，现在能看的地方就没有几个，只好乖乖退场。
而且他们家里大多没有DVD机，更别提电脑这种昂贵而且也不会用的东西，所以资源的稀缺性就体现出来了。
忙完以后解解瘾，还是很必要的。
这种低成本的消遣方式，深受打工仔的青睐，也算是生活所迫。
不过却见陆思德看着李故云，露出个满怀深意的笑容，道：
“来，我给你看出好戏。”
李故云不明所以，跟着陆思德东拐西拐，最后他看到了个电闸。
“好戏即将开场！”陆思德笑嘻嘻，伸手在总闸上一拉，“咔嚓”，登时整个录像厅陷入黑暗当中。随后，里边人声开始嘈杂起来，到处都是响动声。
“喂！你们干嘛！你妈的！谁他妈摸我，哎……松手！别摸！”
老板娘的声音忽然响起。
人群里推推搡搡。
“衣服都被扯坏了！喂！信不信我报警啊！你们……”
没多久，就见老板娘握着把扫帚，宛若猛虎下山，气势汹汹冲了出来，驱赶这些手脚不老实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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