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会变的老鼠
白总拉开皮包拉链，做了震惊、沮丧、惶恐、悔恨等一系列表情，最后抬头看向镜头，五官努力向中间挤，憋着一股劲，感情浓郁地问：“小古，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咔！”肖灿按下暂停键。
“怎么样？能过吗，导演？”白总问。
“表情很到位。但是，得再来一条。”
“为什么！”
“是我的错，开机之前，考虑不周到。现在我决定在男一号出场之前，加入另外一位角色，与你进行互动。而且要用一镜到底来呈现。”
“加入什么角色？”洪流问，“是武生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只能我上场了。”
“不是武生，是丑角。”肖灿用挑剔的目光在大家脸上一一扫过，显然是在选角。
“丑角别找我，我不合适！”洪流立即打退堂鼓。
“我为人师表，也干不来这种事。”田风说。
“我就更不用说了！”田宇连连摇手。
“哼，不要找我！”老程以手遮脸，用太监的声音说。
“咳，”梅总威严地咳嗽一声，“如果有什么领导或者国家元首的角色，可以请我，我愿意友情出演。”
“哈哈，”肖灿仰头一笑，诚恳地说：“我绝对没有针对谁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丑角这个角色，在座的各位都很合适。只不过我是个严格的导演，一向注重细节，追求卓越，所以我要优中选优。”
“那你到底选谁？”白总有些不耐烦地问：“你觉得这些人当中，谁最具备丑角的气质？”
“那当然非梅总莫属了！”
“我？你开什么玩笑……”
“好了，梅总，我绝对没有开玩笑，你也不用谦虚，我们直接进入剧情吧。——根据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金科玉律，白总既然没钱买单，梅总作为他的发小，是不是应该挺身而出，抢着把单买了？”
“我从来不干这种没品的事……”
“所以梅总就扮演抢着买单的角色。现在第二条——挨个训！”
镜头对准白总。他把刚才那套表情熟练地做了一遍，抬起头来，用托孤的眼神看着镜头问：“小古，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要帮忙找我啊小白，”镜头移向梅总，他屁股在椅子里一转，面对白总，双手紧紧抓住白总的胳膊，双眼含泪地说：“小白，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没没带钱？是不是没钱买单？”
镜头向后拉，把两个人都放入画面之中。
“是啊小梅，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梅你啊！不过你千万不要替我买单……”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替你买单？别说我也没带钱，就算我带钱了，也会装作没带的！”
“咔！”肖灿一声断喝，“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本里有这一句吗？就算本色出演，也不用把自己平时的丑陋嘴脸带入剧情，连台词都给我篡改掉吧！”
第一次做演员的梅总没有顶撞导演，皱眉说：“好好好，算我不对，重新来。”
“第三条，挨个训！”
两人把前面的情节重复一遍，梅总说了要替白总买单，随后转身拿出自己的皮包，把面前的桌子清楚一片空当，将皮包郑重地往桌上一放，骄傲而又自豪地说：“看见没有，这是我的LV包包，上星期刚买的，限量版，全球只发售两个，我一个，国际巨星兼吹牛协会会长马小云一个，你们猜我花了多少钱？”
导演问：“剧本里有这几句台词吗？”
梅总这回一心炫富，把导演直接忽略了，他见没人答得上自己的问题，继续说：“八十八万！整整八十八万！是人民币，不是越南盾哦。真的，一点都不吹牛，有发票的……”
洪流提醒他：“这么有钱，还不赶紧把单买了？”
“买单算什么！”梅总拉开拉链，把手伸进皮包里面，紧接把白总前面那套表情复制了一遍。
震惊，沮丧，惶恐，悔恨。
不过最后，还是由阴转晴，一变而为志得意满。
“我也没带现金，不过我带了很多银行卡。嘿嘿。”
说着，他的手往外一抽，指间捏着一个精致的小东西，大家睁大眼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银行卡？分明是一把车钥匙。
看牌子，正是奔驰。
果然是有钱人，不愧跨国公司总裁的称号。
“不好意思拿错了，”梅总假装不好意思的一笑，实则顾盼自雄，并重新把手伸进皮包。
当他再次举起手来的时候，亮出来的还是一把车钥匙，不过品牌换成了保时捷。
“对不住又拿错了！”
再伸再举，——玛莎拉帝！
再伸再举，——法拉利！
再伸再举，——劳斯莱斯！
转眼，桌面上放满了令人羡慕得想跳楼的豪车钥匙。
老程突然有些犯烟瘾，拿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找不到打火机，顺手抓起桌上的劳斯莱斯，“呲”地一声打着了，从容而又大气地自顾自点烟。
“哇靠！原来是打火机……”洪流鄙夷。
“你懂什么？现在车钥匙都增加了打火机的功能，没见识！——哦，终于找到我的银行卡了！服务员，买单。”
刚好有个女服务员凑上来给他们倒饮料。她放下饮料瓶，手向后一伸，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刷卡机，另一手已经接过梅总假意递上来的银行卡。
“喂！有没有搞错……”梅总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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