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狗莫辨
“三楼！”肖灿来气，“你没数不代表我没数，别这样大惊小怪的行不行？没听过人吓人下掉魂吗？”
“你数了就好，你数了就好。”洪流连连说着，又忍不住嘲笑肖灿：“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没看出来你这么胆小。不是还有我老洪吗？你怕个球！”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肖灿为自己开脱，“我正专心数数，被你突然这么一叫唤，能不受到惊吓吗？”
“呵呵。”洪流毫不掩饰他的嘲讽。
“到了，”又转过几个弯，肖灿站在本来应该有一扇门的地方，拿手机四处照射。“怎么没有门？”
洪流走上来，一手握起拳头，在粗糙的水泥墙壁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是不是数错了？”洪流明显带有抱怨的意味。
“十以内的数字我还数得清楚！能错吗？”
洪流听肖灿恶声恶气，一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再上一层看看。”
他还是想证明肖灿算术不过关。
“咚咚咚”脚步声响，洪流的大嗓门很快在上一层楼响起，“肖灿，还说你没数错！你就是数错了，这里有门，这里才是五楼，赶紧上来吧！”
“怎么可能！我明明数得清清楚楚，”肖灿一边嘀咕，一边狐疑地迈开脚步往上走。“肯定是老程那够日的数错了！是六楼，而不是五楼！”
两人汇合到一起，洪流才推开那扇铁门。
“有人吗？老程！够日的老程，你在哪里！”两人轮流叫了一会，没人应声。等到回声散尽，又回复到静悄悄的状态。
“走，我们进去看看。”肖灿拿手机照照脚下，又照照远处，迈开脚步。
手机光亮十分微弱，三米开外基本看不清楚。
“跑那么快干嘛，看清楚了再落脚！”肖灿一把抓住正要超越到前面去的洪流，“小心踩空！”
“那不可能，虽然是个烂尾楼，不至于质量这么差吧。”洪流满不在乎。
肖灿突然站住脚。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进去了。”
“为什么？”洪流浑浊的声音显示出他脑子里是一片浆糊。
“老程要的是我们手上的五十万，如果他真的在这里，何必一声不吭？”
“故意调戏我们，跟我们捉迷藏呗。”
“如果是这样，我们干嘛要中计，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的意思我们就在门口等呗？那万一他真的在这里呢？”
“如果真的在这里，看我们许久不出现，肯定会再打来电话的。”
“我才不喜欢等，而且还是在这么压抑的地方。我先打个电话给他——咦？完了！这里没信号！”
洪流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肖灿赶紧举起手机一看，果然显示信号的柱状图全都是灰色！
“唉，这样看来，只能一层一层找了。”肖灿忍不住叹气。
“那还等什么？走吧！”洪流提着箱子的手向前一挥。“拖得越久，娜娜就越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兵分两路。”
“怎么分？”
“你先出去，给老程打电话，我继续找。”
“可是如果他也在这栋楼里面，同样会没信号，我又怎么打得通他的电话？”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肖灿一拍脑门，随即却又想起来：“就怕他根本没来过这里，更不知道这里面会没有信号，让我们来，只是耍耍我们而已。那样的话，他半天打不通我们电话，岂不是会误以为我们撒手不管了？”
“是啊，这一来，他肯定找娜娜出气……”洪流一旦开窍，转身就往楼下跑。
“等等！”肖灿急忙喝住。“把钱给我，如果好不容易找到老程，又没钱给他，同样要糟。”
洪流想想也有道理，迟疑着恋恋不舍地把箱子交到肖灿手上。
两人分开之后，肖灿全神戒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步步向前移动。走出去还不到三十步，就听楼下传来一连串惊叫。
“靠！我靠！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肖灿，我们完蛋了！”很明显是洪流的声音。
“什么情况！”肖灿对洪流的大惊小怪很不以为然，只是原地回头，扯开嗓门问了一声。
“我们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出不去了，我们只能闷死在这里了！”洪流一边大叫，还一边跺脚。
整栋楼都被他跺得一震一震的。
“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不要一天到晚咋咋呼呼自己吓唬自己。”
“这你还想不到吗？门不见了！我们被封印在十八层地狱了。”
听到这种着三不着两的话，黑暗中的肖灿不免又皱了皱眉。
“你有没有数清楚，我们现在是在六楼，不是五楼。”
“这还能错？我从上面往下数，数到五楼的时候，我就仔细看过了，只有墙面没有门。现在数到六，也就是我们进来时的一楼，可是仍然找不到门，只有水泥墙壁。”
肖灿的心像个从二楼跳下来的人，一下子就着了地。
“你别动，让我来看看。”
他一溜小跑下楼，同时默数楼层，等到和洪流相遇，果然正是进门时的第一层。
他把手机照过去，墙壁完完整整连城一片，没有丝毫被人做过手脚的蛛丝马迹。
他抬脚一蹬，“笃”地一声闷响，与他渴望听到的铁门声音截然不同。
“有没有，有没有！我没骗你吧？”
肖灿在内心的慌乱中保持着沉默。也可以说他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有一扇门，怎么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确实应该有一扇门，要不然我们怎么进来？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怀疑。”
“难道这栋楼真有什么古怪？”
“我看很有可能，要不然就不会有那样一个名字。——十八层地狱……”洪流的声音腔调越来越接近讲鬼故事的风格。
“别神神叨叨的，”肖灿举起手机，四下里照了一圈，突然惊叫一声：“咦？下面还有楼层！难道我们都数错了？”
“也可能是第下停车场。”亏洪流还有心思插科打诨。
“管它呢，下去看看再说。”
“没门，还是没门！”刚转过换步台，迎面看见那一堵灰色墙壁，洪流就叫了起来。
肖灿跳下去，一个飞脚，踢在上面仍然只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更不停留，继续向下跑去：“下面还有楼层！”
“记住了，接下来应该是负二层。”洪流提醒。
情形一样。
“负三层！”
“负四层！”
“负五层！”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洪流都快哭了。“谁特么变态，会建这么多层地下室？——这里面一定有鬼……”
“鬼？”肖灿停下脚步，“你是说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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