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年轮就像池塘泛起的涟漪，一季又一季，桃李盛开的春天来不及多看两眼纷纷扬扬的春花，一转眼，就到了一树青果的夏天。
南方，有四个季节，春夏秋冬。而北方，却只有两个季节，夏季和冬季。
四月下旬。
在北方，已是酷热难耐了。
坐在办公司里，秦河如仍旧觉得很热，不时的用纸张扇风，企图在这炎热的夏日里，扇来一道清凉的微风。
“也不知道小丹帮我问了没有，这都过去二十天了。”
他喃喃自语。
自上次去了张姐家那里，已经过去二十来天了，小丹只在中途来找过他一次，说是在问，后在没消息了。
他知道，这个事是急不得的。
不可能自己这边刚有需要，那边就有人卖名额了，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虽是如此，却不妨碍他犯嘀咕。
他这边显得悠闲，另外一边的情景却完全不一样。
“该死的！他们想做什么？真不怕我给厂长说吗？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王富贵一改往日的平静，变得暴跳如雷。
他生气的原因很简单。
就是一二组副科长不知为何，突然告知他采购不到猪肉了。
这件事若是上旬和中旬说，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偏偏是下旬才说的。
这个时间点，该完成业绩指标的人早就完成了。
换句话说，他这时候临时去找新的食品站合作，少不得要被坑一笔。
作为采购科的科长，经常和金钱打交道的人，要让他多出钱，简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他绝对不可能容忍的。
“悔不当初啊！”
砰！
王富贵满脸怒容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实际上，一二组副科长有这个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之前就察觉出来了。
轧钢厂的工人不是吃素的，油水多了少了他们能不知道吗？
从上个月开始，菜里面的油水一少在少，这件事都已经传到厂长耳朵里去了。
为此，他还被拉过去问话了好几次。
起初他以为是食品站那边的猪肉数量不够，还催促一二组副科长加紧采购。
现在想清楚了，才明白压根不是食品站出问题了，而是两位副科长一起联手停止采购猪肉了。
要是他早点想到这一点，如今就不至于那么被动了。
两位副科长这么做的原因，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背后有人唆使这么干的。
至于原因，他在清楚不过了。
“想要以这种方法拿到两位科长的位置吗？李大海啊李大海，你太天真了。”
王富贵冷笑一声。
两位副科长本就是李大海的人，加上如今是科长选拔的关键时期。这么做的原因要是他猜不出来，他就白坐了这么久的科长了。
他也相信，两位副科长是不敢独自这么做的。
毕竟猪肉采购不回来，食堂就没有油，没油就做不出来菜。工人没饭吃不暴动就算好的了，想让他们继续工作？呵呵，洗洗睡吧。
工人不工作，轧钢厂就运行不下去，届时别说他这个采购科科长要被问责，两位副科长同样要被问话。
那两人这么精，不可能让自己来担责，唯一的解释，就是背后会有人帮他们把这个责任担下来。
背后之人是谁就不必多想了。
不是李大海就是李副厂长，只有这两人才敢玩这种稍不注意就引火烧身之事。
“看来还是对采购科念念不忘啊！”
采购科被分离出去，是李大海和李副厂长接受不了的事。
可是这件事已成定局。
他们想改变也改变不了，能做的，就是降低损失。
“将两个自己派系的人扶持成两位科长，然后想架空我？呵呵，异想天开。”
王富贵垂下眼帘，思考如何破局。
采购科三组。
“秦副科长，科长叫你过去一趟。”不知名的路人甲又来了。
“哦，好的。”
秦河如感觉到奇怪，都快下班了，怎么还找自己呢？
想着自己过去，很可能会在下班之前回不来，他便说道：“下班时间到了才能走，走的时候门别关，我还要回来的。”
嘱咐一句后，他才出去。
这帮人一个比一个跳，没有他管着的话，只怕下班时间没到就一个个跑没影了。
王富贵办公室。
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关上门。
“科长，你叫我？”
秦河如环顾一圈，发现办公室里只有自己和王富贵。
这让他更加疑惑了。
“坐。”王富贵言简意赅。
“嗯好。”
秦河如坐下来，上半身坐得笔直。
办公室里寂静了一会儿，才有声音发出。
“小河，上次你说的那个，星星食品站要和我们合作的事，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挺不错的。”
“厂长那边也同意了，你回复一下他们，看要不要和我们长期合作。”
老实说，王富贵心里也打鼓。
猪肉在这个时候压根不愁卖，今天可能有得卖，明天可能就没得卖了。
距离上次秦河如提这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天了，他也不知道对方还要不要和他们合作。
“啊？”
秦河如懵了。
王富贵不提这事，他都已经忘了。
他以为轧钢厂不同意，甚至一连写了好几封信去给李志明呢。
没想到今天旧事重提。
“啊什么？不行么？”王富贵轻皱眉头。
“不是不行啊，主要是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别人合作了。”秦河如如实回答。
上次去的时候，李志明是比较着急的。
都过去二十来天了，没准对方已经找到新的合作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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