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的鬼王不是已经死了吗？”肩膀上的小龙略感疑惑。
如果可以，它确实想将这其中的真相查得清清楚楚。
它是龙族未来的王，这些事物，理论上，在将来的某一天都会变成它管辖之下的事情。
安塞提斯……小龙的眼睛微眯，脑海中再次出现了这个名字。
这是一位它熟知的龙。
安塞提斯·奥德里奇，若排除重名的可能性，这条龙应该是姐姐的……仆从。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小龙平时也没有太好的记性，但这个名字，它却清清楚楚地记得。
因为这是一条爱慕自家姐姐的龙，但却不幸被姐姐给击败了，既然无法成为夫婿，它选择成为科迪·奥德里奇的仆从。
很少会有龙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赛亚诺印象很深。
或许，这个世界中，鬼王的事情，和自己在上个世界中遇到的女巫……如果这些泄露的秘法真的都来自龙族，那将是极大的麻烦。
且不论委员会是绝对禁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让赛亚诺更担心的是，泄密发生得无声无息。
目的未知、规模未知、时间未知、涉及到的龙也未知。
它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但这样的事情也确实值得一条聪明的龙好好担心一下了。
“死了就死了呗，只要去找，总会有线索的。”林东泽漫不经心道，似乎只是说了一个烂大街的道理。
奥德里奇又陷入了沉思，它感觉自己今天动脑的程度已经超过平日里的平均值了。
大脑好累，需要休息。
小龙叹了口气，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确实值得一查，部长，你需要报酬吗？”
它下意识地将调查视作它的分内之事，觉得自己给林东泽添麻烦了。
奥德里奇家族从不欠别人的人情。
每个人，不，不仅是人，龙也一样，话语和态度都能传达很多信息，这些传达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奥德里奇虽然知道自家部长是心灵领域七阶的强者，但却从未真正领教过心灵领域强者的恐怖。
林东泽嘴角勾起一丝无奈：“龙龙，在你看来，龙族的一切，似乎都是你的所有物？”
他真的不知道龙族内部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也不知道赛亚诺在龙族的地位。但这小龙自爆得太狠了，再不揭穿，它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完美吧。
这与读心无关。
此时，林东泽也想到了别的事情，陈九阳和张小胖还对自己隐藏他们的记忆很不满……那两小子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比奥德里奇强吧。
撒谎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陈九阳或许还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但张小胖估计就够呛了。
总之，四个字总结那两个小子的情况：有待观察。
这样直白的问话在奥德里奇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小龙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额头，那枚用于遮掩读心的黯淡鳞片没有任何反应。
“我从来不对你们用读心的。”林东泽的笑容愈发无奈起来。
这蠢龙，又直接暴露贴身法器的位置了。
如果自己是敌人的话，现在早就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之前他还真没觉得奥德里奇有多蠢，觉得这小龙只是任性、缺乏经验了一点，但现在看来，还真没聪明到哪儿去。
奥德里奇这才意识到暴露自身的真正原因，是自己刚才说的话。
仅仅是露了一丝马脚，就被林东泽整个给拽出来了。
小龙快哭了，因为它突然意识到，本来一切都还有斡旋的余地，但自己刚才过于激烈的情绪反应和摸头的动作，已经完全把林东泽的话实锤了。
这还真怪不了别人……
“……”小龙不说话了，它在自己和自己生气。
此时，它有一点理解鸵鸟了，遇到问题将头埋到土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心里也就舒坦了。
它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感受着静静坐在自己肩头的小龙，林东泽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头：
“你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
“就不能都听吗？”小龙瓮声瓮气道。
“好消息是，其实刚才发生的，顶多只能算是印证我的猜想，我其实早就往这方面去猜了，所以你刚才的自爆无可厚非。”林东泽和煦地笑着，说着好消息。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部长你不要在这种时候秀你该死的幽默啊……奥德里奇一时语塞。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你姐姐让我杀你，所以我才往这方面去猜的。”林东泽笑容不变，似乎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奥德里奇的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它认知中的谜团们似乎终于连成了一个整体。
姐姐和部长之间存在交易……
龙族秘法泄露到各个下属世界……
安塞提斯……
姐姐要杀自己……
此时，它没有半点怀疑林东泽说假话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如此合理，就好像它们本该如此。
“部长……”赛亚诺·奥德里奇的声音开始颤抖。
它一动也不敢动，如果林东泽真的要动手杀他，它并不觉得自己有丝毫逃生的可能。
即便它身上还有好几件高阶法器，即便它是龙族未来的王。
“你倒是对我十分信任，还真是我说啥你就信啥了？”
奥德里奇的眼神中有闪出几分光亮，它无比急迫地期望，部长刚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
这一切只是个拙劣的玩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也不曾发生。
无论这一切有多么合理，奥德里奇都无比希望它是假的。
“信我没问题，别对别人这么信任，别人可不会每次都说真话。”林东泽叹了口气，劝告道。
奥德里奇已经被林东泽折磨的不行了，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话语，每一锤都落在它幼小心灵最担心的地方。
小龙只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患上了某种普通人类到了老年才会患的疾病——高血压。
情绪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额头上冰凉的感觉已经传来。
在自己每一次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这种冰凉的感觉总能带来很完美的抚慰，但这一次，奥德里奇只想把额头上那枚鳞片扣下来丢到垃圾焚化炉里。
什么破玩意，屁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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