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浮江口,滩涂附近,一大群黝黑的小娃正肆意的泼溅着水花。
他们都是附近村落的小子,寻常成群结队的,经常来此浅水地方嬉戏。
“哗啦!”
“哈哈~”
“快看,快看,狗蛋抓着东西了!!”吵闹之际,突然一道精瘦身影正后撤着上来。
他手下水花四溅,明显是有东西在挣扎。
“哦!狗蛋抓住东西了!!”
“哦!狗蛋抓住东西了!!”周围小子欢呼着,就要朝那儿跑。
然而,这位狗蛋,人不大,脾性倒是不小。
后坠着屁股,愣是不要他们过来。
“你们都退后,小爷要自己上来!”
此地虽是浅滩,但脚下淤泥松软,一踩就是一个下陷,赤手空拳上来都费力,更遑论他还拖着一蒲扇大小尾巴的绿鱼。
“哗哗。”较劲下,那大鱼仿佛也意识到什么,更是拼了命的胡乱摆动着。
挣扎着,愣是又将狗蛋往江里拖了去。
而狗蛋也是一个脚滑,被拖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
不过,好在周围小娃众多。
见势不妙,立马前冲着上前,上来搭手。
“走开,不要你们插手!!”狗蛋水中扑腾。
不过,已经有小娃上手抱住了绿鱼,又哪里肯再听他的话。
“是一条大绿鱼!!”
“快来啊!!!”
“哦!!”
一番手忙脚乱之下,终于,一条直抵大腿长短的绿鱼被拖了上岸。
“你们都走开,这是我抓的。”
自始至终,狗蛋都没撒手。
肩部转动着,不断的排挤着围上来的小娃。
“你好意思,没有我们,你拖的上来么!!”这话引起了其他小子不甘。
其中一个,精瘦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当即就上手,过来抢夺。
“土狗,你敢抢我的绿鱼,回去我就告诉我爹!!!”
“别告诉你爹,你就是告诉我爹我都不怕!”
这名叫‘土狗’的小子也是个犟种,两人手抓着绿鱼,愣是谁都不肯撒手。
“哦!哦!哦!”见两人矛盾,其他小娃也不省心,纷纷起哄,表示好玩。
而对此,二狗之争也逐渐从口舌转变为角力。
两人,一人抓着鱼嘴,一人抓住鱼尾,使劲着撅着屁股,后拉着。
“哦!!”
“土狗加油!!”
“哦!!”
“狗蛋加油!!”
场面更吵闹了,直到一‘扑通’倒地声。
鱼嘴撕裂了,狗蛋整个人仰倒。
江边滩上,乱石凹陷,巧的是,狗蛋后脑一下子就磕在一暗石上。
“咚”一声闷响,直接晕死了过去。
“哎呀!!流血了!!!”
“狗蛋死了?!”
“土狗,你,你把狗蛋弄死了!!”
“啊,娘!!!”
这下还得了,见血了,鲜红如热油,‘刺啦’一下子就炸的小娃活蹦乱跳。
年纪小的,直接都被吓哭了,个个火烧屁股似的一哄而散。
就连刚才,一脸倔强的土狗都是吓得撒丫子狂奔,慌忙的,连鱼都不要了。
诺大的江边,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一人还傻站着。
他浓眉大眼,面色稚嫩,衣衫上满是破洞污渍,裸露的肌肤上也隐隐有各式各样的伤疤。
看着,倒像是个跑荒的痴傻。
不过,虽然他看着不正常,但与其他小子想比,却是冷静的多。
东张西望了几下,随手扯下裤腿上的布料,上前替狗蛋包扎着。
并且,处理过后,他也没走。
就这么蹲守着,还有,看着那还在乱蹦的绿鱼。
“波。”
绿鱼,乃是绿浮江中特有的一种鱼类,味极美极鲜,很是罕见。
虽是入不了品阶,但就是地上的这么一条,起码也能卖个千把块灵石。
千把块灵石,够这些人家好几年的收成了。
因此,再听说小娃们打捞到一条绿鱼的时候,附近所有人都出动了。
赶来的速度,丝毫不比狗蛋家人来得慢。
“绿鱼在那儿呢??”
“狗蛋???”
“绿鱼???”
“狗蛋???”
“在那边,傻子站着那儿呢!”你追我赶着,一下子来了一大片的人。
“嘿,果真是绿鱼!”
“好大的一条绿鱼!”
人群包围着,相互瞅着谁也没有先动手。
个个打量着,踌躇不定。
直到一位农妇装扮的到来,打破了安稳。
“狗蛋,我的乖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狗蛋他娘赶来了。
“狗蛋他娘,你在这哭有什么用,赶紧抱着娃儿去老姚那里看看啊!”
“是啊,头上流了不少血,很危险啊!!”
“赶紧去,不要像他爹,再落下什么毛病。”
“儿啊!!”然而,任凭周围人七嘴八舌,这狗蛋他娘就是没有动作。
瘫坐着地上,抱着儿子,面向着绿鱼,哭嚎个不停。
“唉,这婆娘,烦死个人了!”
“来两人,送她们去老姚那里。”
“生死大事,耽搁不得。”
最前方,一位山羊胡须,架势还拄着拐杖的老头开口道。
“是,村长。”
这边话音刚落,其身后就有两名卷着袖子的青年上前,要搭手。
然而,狗蛋他妈却是着急了。
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抖擞了几下,便挣脱开两人的手。
嘴里还哭腔似的大骂着:“走,走到哪里去!!!”
“可怜我娃,早个还好好的,现在就成这幅模样了!!!”
“都是你们家的那些个狗崽子,害得我儿遭了这么大的罪!!”
“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谁都不要走!!”
“你这话说的,我家娃都告诉我了,是你家狗蛋与土狗夺鱼,自己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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