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
“没死，活着，”069道，“还可以再踹几脚。”
薄隽闻言立刻多踹几脚，夏时有样学样跟着踹。
“真他娘的恶心，妈的……”夏时骂完不解气，看见身边人离开，“简……你去哪？”
废话嘛不是，当然是去安慰人。
孟湲扶起被踹倒的架子，感觉重量一轻，偏头才知道是简明月。
“明月？”孟湲怔住，“你怎么来了？”
薄隽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药袋子递给她：“上药。”
孟湲抿唇，接过了药袋：“……你都看见了？”
“嗯。”薄隽轻声，“全部。”
孟湲静默片刻，勉强露出笑来，眼里的泪水却止不住，哽咽道：“明月，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出去，这是我们唯一的跳板和出路了。”
她们这样的人，机会太少了。
正义不会偏袒，光明向来吝啬。她们已经在自己低到卑微的起点出发，竭尽全力去够到属于自己的至高处了。
“我明白了。”女孩站在月下，清辉袅袅，洒一片光芒。
【九哥。】薄隽心中微动。
“我在。”069回应，温柔有力，“我在呢，隽哥儿。”
-
“我能看看那个合同吗？”
小巷的青石板台阶，夏时犹豫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薄隽走的时候趁着孟湲不注意拿出了在垃圾桶里的合同，攥在手里也没有看。
听见夏时的话，薄隽没说话，小孩犹豫着伸手，在薄隽手里一点点抽出了合同。
“那个，”夏时翻了会，发现自己看不太懂，小声道，“我看不懂合同，可以借我回去给我爸看一看吗——放心，我一定不会害你，我会帮你的！”
他怕简明月不相信，急忙证明清白。
“帮我？怎么帮？”她看的清楚，“帮了，我又怎么报答？”
“我没有说过吗？我爸爸是市首富夏许年啊！”夏时一锤手心，“虽然我办不到，但是我可以拼爹啊！这事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夏……许年？”女孩蹙眉，“夏家的小少爷，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啊，这你就不要管了嘛，”夏时拿着合同，提起书包，“星期一见啊，我先走了——至于报答什么的，再说吧。”
他说的轻松欢快，但手里攥紧合同，怕听见简明月说一声“不”，连缓都不缓便往家跑。
简明月问的对，如果他不是再来一次，他永远不会踏足这里，不会认识这时狼狈脆弱的简明月，也没有机会去探寻当时朝夕相处的人为什么会是那种冰冷的样子。
他们或许连七年之痒都不会有，很快就会分道扬镳。
于是他在忐忑地等着夏许年看合同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从哪里拿到这份合同的？”夏许年皱眉，“这种合同全是漏洞，签了就是打黑工，诈骗公司关进去出不来，一年几千块钱都不会落在签约人手里，要交给所谓的‘监护人’，还是十年约……
夏许年的声音戛然而止，慌了神：“你怎么了儿子，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了啊？”
没人惹他生气，他就是觉得自己傻，觉得简明月就不该嫁给他这种人。
他宁愿简明月是天生冷性，也不想她是千疮百孔后的失望与冷漠。
“爸，”夏时抹掉眼泪，“你知道……爱心福利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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