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残卷？”曼施坦因吃了一惊。
“只有最古老的文献里才隐藏着最高级别的秘密。”古德里安教授一本正经，浑然没了先前疯癫似傻子样的作态。
要知道学院现任风纪委员会主席，曼施坦因教授，从大学开始就抄古德里安的作业，一直抄到博士毕业，甚至毕业论文他都写了完全不同的两份。
“‘言灵·皇帝’对所有臣服于龙皇的血裔都有效，但确实有一支血裔是不臣服于龙皇的。”古德里安接着道，“《龙族事典·秘密章》中提到的‘白王’。”
“这是我们俩当初共同研究的课题，不过大多都是你在做，我负责浑水摸鱼。”曼施坦因眼里全是曾经。
“对，在这个学院里恰好我们两个是最了解白王历史的人了。只属于白王的‘言灵·神谕’是我们所知唯一克制‘皇帝’的言灵。它背叛黑王之后，曾对自己的所有血裔使用过‘神谕’。”古德里安思索。
“你的意思……路明非是白王血裔？”曼施坦因顺着他的思路思考，得出了这一推论结果。
“如果龙族有政治考量，那么我们在格陵兰岛找到的‘冰海铜柱表’意味着是由‘黑王’尼德霍格一派书写的历史。”古德里安沉默了很久，“而且白王血裔只是个传说，据‘冰海铜柱表’记录，黑王尼德霍格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白王，
“杀死它，吃了它的肉，还把它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烧融后倾入火山，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那么白王就不存在了，它的言灵也就失去了力量。
“可王的灵魂真的那么容易被销毁么？也许它还活着，沉眠在某处，就像其他龙族的亲王那样，就像明非他们这次行动带回来的，青铜与火之王的‘卵’！”古德里安越说越兴奋，像是发现一种全新的元素。
可这股兴奋劲儿这股高兴的情绪还没来得及传染他身旁的曼施坦因，便被其打断道：“古德里安，别骗自己。你我都不相信白王会帮助人类，冰海铜柱表上说白王‘以贱民之血染红白银的王座’，暗示白王的暴戾。”
“可我相信明非，就像校长也相信他。我对明非很有信心！”古德里安信誓旦旦。
曼施坦因苦笑着摇头，在那次简单而隐秘的会议之后，他们便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何况以他和古德里安的关系，做不出背叛对方的行为，这违背了他的原则。
“不过校长既然也在怀疑路明非，说明他有自己的备案，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他点燃烟斗，金丝眼镜反射的光明灭。
……
论一件事情传播的速度能达到多快？
卡塞尔学院自建立之初便一直秉持古典的封闭式教育，除少数需要学生作为专员执行任务的情况外，一年只有寒暑假两次长时间离开学院的机会。
加上同时有着学院论坛管理员、新闻部部长，以及留级数年的“废柴”芬格尔这个营销鬼才，不敢想象学院要是少了他会失去多少乐子——那些极具逗逼、煽动性极强的视频标题与视频中恰到好处十分振奋人心的BGM都出自他一人之手。
综上所述，一件事在这种地方，说它大吧，它又只是所与世隔绝处在半山腰完全封闭的学院。说它小吧，它在全球各地甚至非洲食人族部落里都潜伏有学院专员——传播的速度极快。何况只要一件事情本身只要具备挑拨人心的地方，只需略加出手，要不了多久便能人尽皆知。
毕竟大家都是十多二十岁出头的热血少年少女，身上还流淌着龙族的血统，带着与普通人格格不入的“血之哀”，谁都想将自己代入进路明非的角色中去。
然而作为总策划兼部长兼一切始作俑者的芬格尔却只是提出自己的设想，具体的实施当然是交给底下那帮人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操作。他顶多算个甩手掌柜，现正蹲在自己的寝室门口二哈似的替路明非谢绝一切来客。
男的？不见！xx部部长？不见！论辈分当初我入校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地儿念初中呢，就是楚子航凯撒本人来了也不见！（当然还是得放行，毕竟一个是斩死侍不眨眼、面对龙王也能以身一试的杀胚，一个好歹算是自己的头顶上司，新闻部所有的运营资金全靠凯撒提供，可以说是他的衣食再生父母，万万得罪不得。）
女的？不见！不过好看的师妹可以留个QQ日后方便联系嘛，我可是路师弟的室友，他每天的一举一动我都能作为僚机给你汇报。偶尔还能趁他洗澡偷拍几张艳照作为福利哦~不过作为交换，师妹你得提供同等条件，当然我作为师兄，照顾师妹是应该的，介绍介绍师妹的闺蜜给我认识就好啦……诶？别走啊！师妹好说！万事好商量嘛！师弟的艳照不满意么？那加上我的怎么样？
他的这系列行为自然也引发了新闻部内部人员的不满，芬格尔的手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其实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道歉，芬格尔要是心领神会只要一个对不起一声辛苦了兄弟们，台阶这不就下了么？
可废柴没要到师妹的QQ，还莫名其妙领了一顿臭骂：“你个臭不要脸满脑子下流腌臜的男人！家人们，谁懂啊……”
于是他怒上心头接通了电话：“作为学院屠龙精英的一份子，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屠龙，屠什么龙？你们就该来看看路师弟多么刻苦多么……在中国有句古话，只要吃得苦中苦，老板明天开路虎，只要积极又努力，老板喜提法拉利，靠谁不如靠自己，打工才是硬道理！
“作为部长，我是你们的上司兼老板，而作为你们的债务人，我已经把能赚到流量的点子提供了出来，剩下的就看你们怎么去实施，事实告诉我们，已经颇有成效，不是么？
“再坚持坚持，没有你们的努力，我的点子，大家的钱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彻底还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斯蒂芬周，这个数学家一样的男生就是电话另一头质问芬格尔的下属了，作为副部长的他可以说是芬格尔之下，万人之上的独立存在。可他有着一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心，他认为自己站在副部长的位置，而且新闻部的大家大多还有着同一个身份——芬格尔的债主，于是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责任更大。
“好像……是这个理。”斯蒂芬周稍加思索，没等他琢磨透芬格尔的忽悠套路，对方便挂掉了电话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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