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表情非常严肃。
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凶杀案件,而且还是发生在公司总部之内的案件,受害人是自己新任的上司,怎么看都不对劲,透露出一股子邪味。
王加文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上去查看金文。
不管怎么看,金文都已经去世了。头上那么大一块凹陷,就连落在较后位置的白思宇,都看得很清楚。
王加文当然也清楚,这样的脑部损伤,已经不是机械改造能够挽救回来的伤势了。
王加文第一反应,是回过头来告诉现场的所有新人:“不要动!不要碰任何东西!”
包括白思宇在内的所有新人,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甚至不敢触碰办公室内的墙一下,生怕自己破坏了现场,破坏了凶手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反倒是教官加文,大大咧咧地走到金文的身边,伸手摸了摸金文,啧啧说道:“身体都凉了,比机械义肢还要凉的彻底,死了有一会儿了。”
白思宇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
刚过九点。
才刚上班不久,三天前还是人力部副部长,现在已经是新人部部长的加文,被发现已经死在了自己的任上。
这就离谱。
加文显然也是这么觉得,他用自己的通讯器联系了公司内部人员,很快就来了一位身穿黑色制服、半个脑袋覆盖了一层黑色金属的人,走进了办公室。
“你们就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
应该是吧?白思宇想着,如果有人发现,自己等人就不会这么顺利地走进案发现场了。
加文上前和黑衣人聊了聊,然后黑衣人自己去看现场。加文将七个新人带去了隔壁的一间空办公室,这里是一间小会议厅,现在没人使用。
“咳咳,刚刚那位是公司内部的安保部门的头头,我以前也给他打工的。在警察到来之前,这里就归他管了。”
“很有意思啊,你们第一天来公司,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不得不说,你们这帮新人真的是天选之子。”
白思宇听着有些迷糊,听加文的意思,自己几人怎么听起来像捡了个便宜一样?
别人已经先白思宇一步问了出来。
“不好意思,请问……教官,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天选之子?”
梁月就是这样直来直往。
加文走到她的面前:“嗯,可能我没有说清楚,我是你们的教官,从今天起,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入了新人训练模式,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在新手期间,都属于我带的兵,知道么?”
“而我这个人,又有一些独特的习惯。”
“比如说,你们和我说话的时候,请在开头的时候,一定要加上'报告教官'这几个字,懂么?”
梁月明显没见过这阵仗,张了张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白思宇见状,便有意提醒了她一下,大声地说道:“报告教官!知道了!”
其他人也很快反应过来,包括梁月在内,一起齐刷刷地喊道:“报告教官!知道了!”
加文稍微点了点头,朝着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白思宇看了过来,又很快把视线转移开来。
白思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教官好像有意在……故意“不重视”自己。这种感觉很微妙,也没有证据,白思宇记住了这种感觉,然后没有任何表现。
加文这时候回答了梁月之前的问题,看来他也并不是故意回避梁月的提问。
“新人怎么成为老人?光带你们上课,有用么?也许有人觉得有用,但在我看来,屁用没有!”
“要做什么是有用的?在我看来,很简单!一个合格的战职要做什么,你们就应该做什么!”
“不要做这个表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怕了?还是说,你们不想成为战职?”
“想?那就对了!怕?怕什么!有我在!遇到你们无法解决的问题,我当然会出手!”
“一般新人,我都得想办法去找合适的任务,带新人们成长。最让我头疼的,不是新人多么不争气,不争气的新人在我这里,直接滚蛋就行,我没必要为你们头疼。”
“让我头疼的,是挑一个好任务!我的经验告诉我,新人和新人之间,没什么本质差距,有谁告诉我谁谁谁特别有天赋,在我看来,都是放屁!只有好任务,才能带出好的新人!”
说到这里,白思宇敏锐地感觉到,教官的眼神把所有人都扫过了一遍。
看似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但是多年和包正阳居住,所锻炼出来的眼力,让白思宇发觉到,教官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平滑地扫了过去,只有在看自己的时候,加快了眼神扫过的速度。
这是为什么?白思宇有些琢磨不明白,是轻视自己的F级评测水准?
加文没有停顿太久,继续说话,算是彻底解释了梁月的问题:“而在我看来,这次部长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你们直接接触到这种类型的任务,我也很期待,你们能有什么表现。”
加文停止了说话,全场鸦雀无声,似乎大家都在咀嚼教官的话语。
白思宇这时候问道:“报告教官,请问这种意外事件,和我们新人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会参与到这个……案件的调查中么?”
对。
这才是关键。
白思宇确实没有查过他山石公司的资料,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带新人的。
但是战职,白思宇是略知一二的。战争职业,要做的,当然是在战场上和敌人一较高下。
这种内部凶杀案件,和新人有什么关系?
白思宇不理解。
加文看了过来。
“啧啧啧,真的是新人才会问出来的典型问题啊。”
“也正常,你们对战场一无所知。”
“不过这也的确是个好问题,但虽然是好问题,我暂时也不想回答你们。”
“总之你们就等着好了,等等看隔壁那个黑衣老狗,有没有嗅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吧?这本来是放在和部长见面环节做的事。到现在部长出了意外,我们暂时也没什么可做的,来,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就在大家自我介绍完毕的时候,会议室内的门被猛然打开。
那个一身黑衣、半张机械脸、被加文称作“老狗”的家伙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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