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看着手里轻而易举就获得了的灵魂结晶（小），荀林感觉一扇崭新的大门在他面前打开。
一扇名为‘合理报销’的大门。
“巡林者阁下，不必如此客气，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威利坦笑着将手伸进破烂的麻袋，拽出了被卫兵带回来的人类，准备开始接下来的仪式。
“嗯？怎么是一个少女？！”
威利坦看着地上还处于昏迷中的女孩，顿时感觉怒气上涌！
“格里特！你这个蠢货！”
他原本预想的是一个长期处于高强度体力工作状态的中年男人，这才符合大部分仪式转化的需求。
这倒不是什么性别问题，只是按照威利坦的经验来看，仪式转化通常都需要被转化者拥有坚韧的意志，或者强健的体格。
前者需要年龄的沉淀，后者需要长时间的锻炼。
而眼前的少女显然不符合这些标准。
若是因为身体问题导致了仪式转化的失败，别说少女会无辜失了性命，因此恶了荀林也不是不可能。
“大人？您喊我吗？”
格里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大门的缝隙探出一个脑袋，望向了威利坦。
“滚蛋！”
威利坦看着格里特竟然还敢进来，又是一阵上火，竟是直接从臂铠里掏出一把长枪向着克里特投掷过去。
噔！
长枪激射而出，带着撕破空气发出的声音穿越大殿，猛地钉在了大门之上，巨大的力道使得枪身还在不停地颤抖。
长枪扎了个空，格里特早就在长枪出现的那一刻就消失在原地，跑的异常熟练，显然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呼……”
“不能气，他被兽人敲了脑袋。”
“不能气，他是最早跟我的人。”
“不能气，这是我自己找的兵。”
“不能气，他为人类做过贡献。”
“不能气，只是今天倒霉，刚好是他值班”
威利坦捂着额头，小声安慰自己。
而亚力山卓等人早就见怪不怪，就连容易受惊的安赫尔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倒是荀林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好奇的看着威利坦的臂铠。
足有人高的长枪竟然能从小臂长短的臂铠中抽出，这铠甲似乎还是个空间物品。
“唔……巡林者阁下，很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不知道您……”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威利坦这才想起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于是有些歉意的像荀林出声询问。
讲道理，威利坦总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了，情绪也总是掌控不住。
他本来还想在新的神眷者面前，表现成一个运筹帷幄，天塌不惊的领袖角色
结果意外频发，今天这张老脸，威利坦算是丢尽了。
“没有妨碍的，现在就可以继续。”
荀林摆了摆手，回应道。
“继续？这女孩的体质没问题的吗？”
威利坦下意识有些担心地发问道。
他见过亚力山卓的不死者转化仪式，过程痛苦无比，莫莉的稍微好一些，但也需要受术者有着较好的体质，其余两座希望之城的手段也大致如此。
威利坦有些担心女孩抗不过这一关。
“没关系的，放心，失败了我把头拧下来给你。”
荀林摘下面具看向威利坦，经过疯帽子的开导，他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然而威利坦并没有在意荀林的调侃，而是看着荀林黑色的双瞳怔怔出神。
“您！是人类吗？”
威利坦犹豫着询问出声。
也不怪威利坦会多想，在这片大陆，黑色的眼眸可以说是是人类最显着的标志之一了，其余所有物种，不管是兽类种族还是类兽人种族，都是没有黑瞳的。
“如果荀林是人类的话，那血神是否也是人类神明，神战之后侥幸存活的人类神明。”
威利坦幻想着。
“或许曾经是吧……”
听着威利坦的询问，荀林刚刚好起来的情绪又有些低落，他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的自己，还是一个人类时的自己，那时候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感受到荀林的情绪再次发生变化，疯帽子的双眼再次睁开。
血红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作为罪魁祸首的威利坦，一阵澎湃的杀意散发开来。
威利坦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本能的将手放在了臂铠的缝隙处，随时做好被攻击的准备。
而作为当事人的荀林并没有发觉疯帽子的动作，依旧在那里自顾自的思考着。
美好么，是什么美好来着？
熟悉的头疼再次袭来，后脑处的神经好像是被人用力撕扯着一样，他发现自己已经几乎不记得遇到主神之前的事了。
自己身为人的最后一丝记忆彻底泯灭。
荀林只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又不敢再去回想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每一次回忆往事都会忘记一些东西。
偏偏他的每次回忆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刻意安排。
越想，那种被操纵着的感觉就越发强烈，荀林有些控制不住的烦躁。
“抓紧时间吧，不要讨论那些没用的问题。”
荀林强压下烦躁，獠牙生长，向着女孩的脖颈处咬下。
“没用的问题吗。”
杀意消散，威利坦也收回了之前防御的姿态，只是荀林的话有些影响了他，这次轮到他情绪低落的出神了。
看着眼前低伏着在女孩身前的荀林，再想到之前脖颈处血红的双眼，以及刚才澎湃的杀意。
威利坦不由得心中苦笑，笑自己久经沙场，见识过那么多苦难还如此天真。
天真的以为荀林会是人类，天真的以为还会有人类神的存在。
如果真的还有人类神明活着，那么这些年他们遭受的压迫又算什么。
“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曾经是，但现在……早就不是了。”
威利坦有些感慨，但并未沮丧。
是了，天真，自己这群人不就是因为天真的想要推翻兽人统治，让同胞不再遭受苦难而聚集在一起的理想派吗。
“我们这群逆流而上的人类，早就不需要自己的神明了。”
威利坦有些想通了，情绪再次变得昂扬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了力量早就不在乎所谓的什么信仰。
如果真的有一位人类神明出现，来崩塌他们力量至上的信念。
那么他们能做的，只有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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