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点。”
“再过去一点。”
“我快要被闷死了！”
窗帘后，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是最后一班巡查了，躲过这一趟，就没事了，你再忍忍。”
等到外面的声音完全消失，林晚梦猛地一下拉开窗帘，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息。
等肺部吸收够了新鲜的空气后，她才抬起头：“没想到你还会撬锁这一手。”
其中戏谑多一些，大概是觉得人不可貌相。
“等被绑架次数多了，有些东西你自然会学到。”
“这部分留着你自己享用吧。”
斗嘴结束，林晚梦撸起袖子，准备正事。
窗帘是厚实的避光窗帘，这下就可以将室内的灯打开。
这里算得上是酒店的豪华套房，中间放着一张大床，旁边是被柜子锁起来的医疗器具，整个房间干净又明亮，的确很符合VIP的身份。
林晚梦拂过浅灰色的大理石台面，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石青色的花盆，盆中的松树虽然已经掉光了叶子，可灰褐色的根茎还显示着苍迈。
她鼻子一酸，别开脸去。
苏老爷子并不是一个和蔼慈祥的长辈。
他严厉古朴的作风，曾经让还是一个孩子的林晚梦非常抵触，可老爷子好像认定林晚梦有经商的能力，一直孜孜不倦地教导着她。
爷孙俩难得的休闲时光便放在了剪修盆栽上面。
林晚梦依稀记得那双粗糙的大掌握着她小小肉肉的手，挥舞着剪刀在盆栽上剪修。
“晚梦，你要记住，当花盆中的土不足以支撑起植物的根茎所需的力量时，就要减去多余的枝蔓。”
“这是为了自保。”
“当树枝想要延伸到不合适的地方，也要果断剪去，新生的嫩芽即便健硕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为了自强。”
现在想来这一番话实在正确。
“我没事。”林晚梦侧头避过于叶凌霄伸来的手，她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开始翻看起柜子。
东西被清理得很干净，甚至连一些杂物都不曾剩下，林晚梦皱眉，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奇怪。
这个房子再也没有人住进来过，台面上的东西还是存在，可偏偏这些隐秘的角落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毫无线索，林晚梦有些气馁。
叶凌霄始终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林晚梦垂下头，他眼神黯淡一瞬，随后开口：“最近公司的员工一直在追一部漫画。”
“呃……”不妙的预感涌了上来。
“你能告诉我，什么叫做老公的白月光吗？”
“……”
虽然是为了鼓励许清冉才画的漫画，等到真的上手之后，一边摸着肚子里面正在发育的孩子，一边用画笔痛斥叶凌霄这个狗男人。不知不觉成了林晚梦快乐的源泉。
即便出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还是提前存好了稿子，拜托许清冉代发。
林晚梦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门的这段时间。一位最近在闹离婚的知名影星看到了她这则还不完全的小漫画，顿时引起了共鸣，毫不犹豫地转发了。
原本林晚梦画技精湛，故事精彩，只是苦于粉丝不多，还在慢慢积累下，有个大佬带飞，一下子引爆网络，人气如流水。
不过叶凌霄说谎的是，公司与他亲近的几个员工一看特征就知道画的是叶凌霄，都不敢说，唯有周泽研那个损友敢拿着手机，当着他面嘲笑。
“怎么回事呢？网络上的东西很多，你把握不住，让我来。”
林晚梦心虚的眼神乱飘。
“刚刚才说过。你不准撒谎。”叶凌霄抬起右手食指：“一次犯戒。”
差点忘了这出！
“画个漫画都不行了。”林晚梦叉着腰，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
叶凌霄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着琥珀一般的光芒。仔细看好像还有点委屈：“又不是我提的离婚，你凭什么吐槽我？”
“因为我不讲理。”
顶着叶凌霄好似在说你是在逗我吗的眼神下，林晚梦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开口：“被当傻子看的感觉不好吧，被愚弄，被戏耍。”
“我什么时候耍过你？”
林晚梦抬眸，那双墨一般的眼中终于泛出波澜，像是从心中翻出了隐藏已久的痛处：“在医院，伱和奶奶的话我都听见了。”
叶凌霄怔住，回忆涌起，是关于叶岚……
“为什么你当时可以理所当然地将我当做随意抛弃的筹码？只需换取你想要的利益就好。”
“我以为，我们就算不是……也可以是盟友。”
无论是所谓白月光的出现，还是多次的绑架，甚至杀身之祸，都没有让林晚梦感受到这般委屈。
不是这样的……
“无论叶岚怎样，她也是陪过奶奶一起挨过那艰辛的日子的人，就算奶奶再喜欢你也不会舍弃她。”
“更何况唯一的线索还在她身上，如果你们两方闹起来。该怎么办？”
林晚梦承认他说的在理：“这些话如果我当初没有听到那些，你今天会告诉我吗？”
“……”
“我知道你没我打算害我，可你也没有打算将我视为你的队友。”
“我比不过你为大局着想的心思，也比不过你对于求稳所付出的代价，于是我退场了。”
林晚梦摊开手，像是拥抱一般，脸上却挂着释然的笑意。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
被这股气息感染的叶凌霄别过头，闷声开口：“你刚刚犯了一个错。”
“啊？”
“作为惩罚，你要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想要什么？”
“之后……不可以不见我。”
之前的质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跳过了，像是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一样，林晚梦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房间里面没有多少值得搜索的东西，怪不得。白在后来没有摧毁这家疗养院。
不过也差不多了。
剩下的信息只能从整个疗养院的监控系统找了。只是已经过去了太久，不知道还有没有保留。
林晚梦想到今天遇到的那个保安。
“不知道有没有监控……”
叶凌霄仔细看了一下房间内的布置，目光在右上角一处铁杆上，皱了眉：“一定会有。”
角落的端口残余着电线，很明显之前应该是有监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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