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黑水惨败，高闯末路
因为行程缓慢，高迎祥此刻已是心急火燎，但光急却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好在如今暴雨已停，他们也来到了周至县下的黑水峪，距离西安府已没多少路程了。
不过如今他们师老兵疲，即使进入西安府也没多少战斗力，高迎祥只能让众人在当地休息一日，好好补充下体力，去去这两日阴雨的晦气，明日清晨再行出发，争取在一日之内进入西安府境内。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那高迎祥带着麾下大军朝着北方继续行进，但刚走了数里路，在那仙游寺附近就遭到了明军伏击。只见寺内涌出无数明军，为首那人正是高迎祥之前看不起的新任陕西巡抚孙传庭。
随着孙传庭一声令下，明军的弹丸随着一阵白烟射入了起义军的阵中，高迎祥所部立即大乱。
不等高迎祥重整队伍，只听那孙传庭大声喊道：
“本官乃是新任陕西巡抚孙传庭，尔等被那闯贼蒙蔽，不幸走上这条不归路。
本官念尔等皆为良民，一时不慎才被贼裹挟，若是肯放下刀枪弃械投降的话，本官保证，此战只诛首恶高迎祥等人，余者皆可宽宥。”
孙传庭话音刚落，他身旁训练的新军，也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秦军立即随着附和道：
“只诛首恶，降者不杀！”
“只诛首恶，降者不杀！”
“只诛首恶，降者不杀！”
高迎祥所部大多都是新招募来的饥民，这些人打打顺风仗还可以，此刻遇到了明军以逸待劳的伏击，本就惊慌失措，听到能够免死后，一个个都抢着扔下武器，跪地乞降。
那些新军虽然成军时日尚短，可孙传庭的一手铁血练兵法，使得他们能够做到令行禁止，远不像其他明军那般，为了军功能够干出杀良冒功之事。
此时义军大半已降，这些秦军当即按照孙传庭的命令，派出一部分人手用于接收并看管降兵，另一部分精兵由孙传庭亲自统率，向高迎祥的残部不断逼近而去。
在连杀了数名跪地乞降的义军后，高迎祥发现还是阻止不了这些新招募的饥民投降，看着不断逼近的明军，只觉大势已去，本想挥刀自刎，但那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带着剩下不到三千人的老兵以及数名骨干将领向后不断退去，再也升不起与明军硬拼的心思。
可这一退就让原本混乱的阵型变得完全崩溃，加之明军在不停地痛打落水狗，到了夜间稍稍摆脱明军后，高迎祥在清点人马时，发现己方这三万大军仅剩下千余人。
此刻高迎祥是万念俱灰，他身为义军共首，又是攻破凤阳、捣毁皇陵的元凶，明廷谁都可能宽恕，但他却是万万不会被饶恕的。
眼下北上已经无望，南返汉中府又会遭到合围西乡的明军攻击，这东西两侧又是悬崖峭壁，他们真得是插翅难逃啊！
虽然已是走投无路，但高迎祥身为义军残部的首领，若是他也灰心丧气的话，那么他们可就都完了，高迎祥于是像曹丞相一般放声大笑。
这种异常之举，当即就将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有不少人看着高迎祥都好似看着精神病人一样，他们不禁猜想这高迎祥难道是连番受挫，患上了失心疯？
不待高迎祥解释，他手下的两位心腹爱将黄龙、刘哲赶忙上前阻止道：
“高首领，不知您为何发笑？那些明军就在不远处，我们应该小心谨慎才是。”
高迎祥听后也觉得不妥，那《三国演义》毕竟是虚构的，自己已经被那子午奇谋所坑，如今还想学着曹操鼓舞士气，万一引来那些明军可就糟了。
不过他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沉声说道：
“弟兄们，高某笑的不是别的，而是那明廷所谓的文臣武将无能啊！
我军虽败，但主要原因却是在于士卒，那些饥民训练时日太短，所以才如此的不堪一击，若是高某带领的三万大军都是从凤阳府出来的老兄弟，那些明军岂会是我等的对手？
这孙传庭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此人应该出于谨慎，才在北方埋下伏兵，若是他们真能识破我的计划，在将我等放入子午谷后，只需前后夹击，那么我等必然是死路一条。
眼下北上之路虽堵，但我等可以继续南下返回汉中府。我们兵力少有兵力少的优势，那些明军很难掌握我等的行踪，届时大家化整为零，定能逃出生天。”
听到高迎祥所说的活路，这些残兵败将一个个又打起了精神，稍作休息后就赶忙南下，想要离开这条险峻的子午道。
可不知道高迎祥是因为学了曹操而步了其后尘，还是说他的运气就是那么的背，刚一掉头就遇到日夜兼程赶来的洪承畴所部。
洪承畴见到高迎祥狼狈不堪的模样，就猜到了他必然是被孙传庭所击溃，这孙传庭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才，不枉自己向圣上极力推荐，真得守住了核心三地。
高兴过后，他随即下令，让麾下的五千精兵结成战阵，向高迎祥麾下的那千余残兵败将逐步逼近，力图将他们全歼至此。
看到南边的洪承畴大军，此刻的高迎祥是再也笑不出来了，这北有孙传庭的秦军，南边有洪承畴的精兵，东西两侧又被山崖包围，他们如今人困马乏，又如何是明军的对手。
那些功名利禄都被高迎祥抛诸脑后，那些贪恋权力，苟且偷生的念头都被他一一忘却，此刻的他已返璞归真，回到了刚起义时的模样，变回那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真汉子。
既然突围无望，自身也是必死无疑，那么还不如死他一个，只见高迎祥沉声说道：
“兄弟们，降了吧！明廷只求我的脑袋，你们放下武器尚有一条生路。”
当即就有半数的义军放下武器，跪地向明军投降，可他们如今遇到的却是洪承畴所率的部队，洪承畴对于义军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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