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任河准时醒来，他轻悄悄地穿戴整齐，拿上帽子和水杯出门。
他清楚地记得楚灵戴着一块白色的手表，在她霜雪般的手腕上很衬，那款表有黑色的情侣款。
任河忽然觉得自己也需要一块手表看时间，毕竟军训的时候名义上不能用手机。
昨天熄灯后室友孙宇翔讲了一晚上的段子，大家笑到凌晨才沉沉睡去，此时都在呼呼大睡，没有人注意到任河。
走出寝室楼，天已经完全亮了。
任河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向操场走去。
……
“早啊，楚灵~”任河笑着向刚刚跑过去的少女打着招呼。
楚灵听到熟悉的声音，放缓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到任河，耳朵又微微地红了红。
“早啊，任河~”楚灵尽力迎着任河的眼睛应了一句，她觉得任河的眼睛深邃得像藏有星河，对视久了就会情不自禁地深陷进去，“你也是来晨跑的吗？”
眼前的少女和刚刚跑过去的矫捷身姿逐渐重合，任河的心跳停了一拍。
“是的，希望在高中能养成晨跑的好习惯，这是我第一次晨跑，楚灵你能带带我吗？”任河很自然地问道，他微微低头凑近一点看着楚灵，眼睛里都是笑意。
楚灵愣了一下，这个距离近到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任河额前的碎发和天人一般的脸部轮廓，他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洒在自己脸上，带着一种很清新的气息，再往下，是白皙的脖颈，
楚灵看到任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楚灵的眼神触电般地收回。
“好……”楚灵感觉自己的耳朵更红了，连脸上都隐隐约约变得滚烫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谢谢~”任河眼睛一亮，“你真的很好。”
楚灵抿了抿嘴唇，径直跑了起来，像一只小鹿，任河笑着跟上。
两人并肩跑着，任河跟在外道。
气氛陷入了沉默。
任河侧过头看着楚灵，发现她直直地平视着前方，好像注意到任河的眼神，刚刚褪去的红晕又一点一点从耳后和脖颈下面向脸上蔓延。
“楚灵~”任河轻轻唤了一声。
“嗯，”楚灵好像突然惊醒，“怎么啦？”
“我感觉跑步的时候呼吸不太匀净，请问有没有什么专门的呼吸小技巧？”
楚灵思考了一下，任河发现她脸上的红晕一点一点地变淡，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
“一般来说，在慢跑过程当中，要按脚步控制好呼吸的节奏，每两步或者三步吸气或呼气，呼气的时候可以稍微重一点，就像在踩鼓点，你看~”
楚灵刻意加重了脚步和呼吸，让任河能够更清楚地感受到。
“嗯，我明白了~”任河脚下跟着调整，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楚灵的脸庞。
她的睫毛真的好长，而且，自信认真的她，好像更让人想要亲近了~
“还有就是，慢跑的时候，一般用鼻吸气，用口呼气，可以用舌尖轻轻地抵着上腭，尤其在冬天，能够很好地温暖空气，让心肺的负担小一点。”
“抵在哪里？”
“上腭。”
“上腭在哪里？”
楚灵转过头来，看到任河的眼睛微微睁大，湿漉漉的，让她想起某种大狗狗的眼睛，头上三两根呆毛随着步子起伏一跳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里轻松许多。
“上腭，就是口腔上面的那一块硬硬的板，你看~”说着，楚灵轻轻扬起脑袋，微张小口，向任河展示舌尖抵着的位置。
任河直直地看着楚灵红润的嘴唇之间若隐若现的粉嫩小舌头。
楚灵看到任河的喉头快速地上下滚动，睁大了眼睛，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好像过于亲密了。
“任河同学！”楚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生气，但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处于温和，“你之前没有怎么跑过步吗？”
“之前偶尔会跑。”任河点点头，“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跑步要怎么控制呼吸~”
楚灵看着他无辜中带着点迷茫的眼神，心情一下子缓和下来。
她看着任河，发现他呼吸平缓，眼神镇定而清明。
好像无事发生。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想到一些别的事情了。”楚灵别过脸去，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任河笑了起来，“还要谢谢楚老师教我~”
“没事~”楚灵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上扬，“我再跑一圈就不跑了，任河你呢？”
“噢，那楚灵你跑完了就先走吧，我来得晚了一点，跑两圈再去食堂。”
“好~”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任河却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跑到最后半圈。
“楚灵~”
“嗯，怎么啦？”
“你明天还会来吗？”
“我每天六点二十到操场，慢跑五圈。”
“好~”
楚灵逐渐放缓脚步，调整呼吸，和任河的距离一点点拉开。
任河继续向前跑着，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慢下来。
他转过头，挥挥手，
“明早见~”
“明早见~”
任河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直到消失，也渐渐放缓脚步在跑道上慢慢地走着。
脑海中刚才的情景久久挥之不去，他感受到自己的脸温度升高了一点，心跳也难以平静下来。
楚……灵，他在心里温柔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不着急不着急……
任河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自己雀跃的心情，
时间还很长，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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