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自古成王败寇
此时恰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膳房的人早就把餐食准备好了，秦悠然直奔膳厅在那里见到了人。
“五哥，你回来了。”
“小九。”
秦北阳北时已换上了一身舒服的居家便服，见到自家妹子出现，嘴角轻轻勾起：“方才一回来就听说你回府了，还没用晚膳吧，快过来，陪五哥一起吃。”
“嗯。”秦悠然依言走过去。
二人各自坐下，初夏及府里的另外一名丫鬟便分别上前，为二人盛粥打菜。
“早知道你今日回来，我该早点提醒膳房的人准备一些你喜欢的吃食的。”秦北阳说完笑了一下，之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藕夹递到她的碗中：“今日做的似乎都是我爱吃的，不过这个藕夹味道不错，你尝尝。”
“好，谢谢五哥。”秦悠然莞尔。
看着他一脸轻松的表情，她一时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端起碗，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藕夹。
嚼了片刻，咽下之后，这才终于忍不住，朝一旁站着的初夏及另外一名丫鬟看去：“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同五哥讲。”
“是。”二人应声退下。
“怎么？”秦北阳看了一眼二人离开的身影，目光移回她脸上：“小九今日回家，找五哥何事？”
“是, 五哥。”
膳厅里没有旁的人了, 秦悠然也不打算再跟他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问：“五哥，最近几日宫里都在传晋王要起兵谋反，可是真的？”
秦北阳拿着筷子正要再帮她夹东西, 闻言手臂一滞：“你听谁说的？”
秦悠然轻吸了口气：“宫里人都在说, 就连那些宫女太监都知道了，还说晋王囤了一大队的兵马在城外, 随时准备发起攻击。五哥你告诉我, 此事是否属实？”
秦北阳轻声笑了笑，目光垂下落到自己的碗中, 筷子上夹着的一块藕夹也随即掉进他自己的碗里。
思索片刻, 才道：“小九，五哥听说这些年晋王一直待你不错，咱们秦家有难之时, 他也都会及时地伸以援手。倘若他真的要起兵，你对此事有何想法？”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不过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答案估计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在五哥离家的这几年中，秦家确实发生了大大小小许多事情，而也确实如同五哥所说，晋王时常对秦家伸以援手。
只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如今宣帝虽说没什么大作为，但他治国的方案毕竟也中规中矩且没什么大的纰漏，更不会去苛待子民等。晋王若在这种情况下起兵谋反，那便是大逆不道，有违常理。
因此, 秦悠然实在想不明白，晋王为何会突然决定起兵。
“皇上虽疑心重, 但治国并无大错，且如今太子已立, 晋王起兵，那便是造反。”秦悠然只能这么回答。
“造反？”秦北阳轻笑了一下, 眸底的神意忽然冷下：“若真造反，那又如何？”
秦悠然心里倏地咯噔了一下：“五哥，你该不会也同外面那些人所说的, 准备支持晋王谋反吧？”
这次, 秦北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端起桌边的酒杯, 饮了一口。
即便他不开口，秦悠然却已经知晓了他心里的答案。
秦家满门忠烈，父母兄长们先继战死沙场，五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重生归来，却刚一回来就要遭受宣帝及众百官的质疑，还未让他享受一下亲人团聚的天伦之乐，便就派他去千里之外的边境驻守。这样不公的待遇，任谁心里都是会有怨言的。
只是为人臣子毕竟有为人臣子的无奈，秦悠然虽然也不耻宣帝的做法，却不得不暂时咽下那口气。且她相信，有萧骆在，他一定会保秦家一世平安的，她不明白，为何五哥竟要选择支持晋王？
“五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秦家满门忠烈，你如此做法，父亲母亲若泉下有知，他们心里该如何心寒，如何担心？”秦悠然叹了口气。
“父亲母亲已经死了。”秦北阳向来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
“好，那你自己呢？”秦悠然怔怔地看着他，心里越发不安：“五哥你难道真的要去背负谋反那个大逆不道的罪名吗？”
“自古成王败寇，现在说罪名还为时尚早。”秦北阳挑眉，好像他觉得但凡晋王起兵便一定会胜利似的。
他表情很难，有那么一瞬间，秦悠然感觉自己好像乎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五哥, 晋王到底承诺给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帮他？”秦悠然实在不解, “你就算不考虑到后果，那你想过吗，如今萧骆已然知道晋王要谋反的事，你觉得他身为太子, 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起兵而坐视不理吗？”
“总归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秦北阳看得很开。
说到这，他眼皮重新抬了起来，落到她脸上：“倒是你，小九，萧骆从前那么待你，你当真这辈子要对他死心踏地。”
从前……
往事不堪回道，但好在最苦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一切已拨云见日。
秦悠然只能说：“我爱他，不想辜负他。”
“哼。”秦北阳脸色倏地阴下，“萧骆生性残暴，你觉得若他将来登基称帝后，还会善待于你，善待我大宣的子民，善待我秦氏一族吗？”
秦悠然不知道萧骆到底做了什么，何以在五哥的心里留下这样的印象。不过在她看来，萧骆虽为了争夺皇位不择手段，但至少还是有些分寸的。
比起其它皇子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他至少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暗中筹谋多年，也是为了保住储君之位不得已而为之。
更何况，那个位置原本就属于他，若宣帝不天生多疑，其它皇子们不蠢蠢欲动，他又何苦做那些？
“萧骆将来如何暂且不说，只是就眼前看来，五哥若追随晋王做那些大逆不道之事，便是谋反。”秦悠然语气不是太好，“五哥，你我兄妹二人好不容易重新团聚，我真心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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