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选择离开皇宫
“寿安山是皇家别院，我住在这里不奇怪吧？”
妇人话音落后，刘娉婷愣了一下，正因为是皇家的别院，所以她住在这里才更让人觉得奇怪吧？
她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回话，秦悠然连忙莞尔打断：“大婶，抿我所知，寿安山平日平日里除了驻守这里的一些下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人能进得了这里。您能住在这里，想来也是有些身份的，恕我二人冒昧，敢问您是……”
妇人没有马上接话，眸光在二人之间扫了扫，最后视线停留在秦悠然脸上：“你是太子妃？”
秦悠然连忙颔首：“是。”
“你跟我进来。”妇人淡淡说了一句，随即又朝刘娉婷吩咐：“你跟那两个丫鬟在外边待着就好了，没我的允许不要随意进入庵堂。”
妇人要求虽然奇怪，然这是人家的地盘，主人都发话了，况且对方身份不明，刘娉婷也不敢违逆，只是心里有些狐疑地朝秦悠然瞥来。
大概是看出她心里的担心，妇人又道：“放心吧，这庵堂里就只有我一人，我总不会做出伤害太子妃的事，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同她讲讲罢了，你们且在外边等着。”
刘娉婷不敢再说什么，依言抿了抿唇角。
身后，初夏不安地往前走了一步：“小姐……”
秦悠然递了个宽慰的眼神给她：“不用担心我，你们先去那边坐会儿，我不会有事的。”
不知怎的，虽然第一次和这位妇人见面，但她心里却有种直觉，妇人不仅不会对她怎样，而且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很重要才对。
妇人提出要求，自顾朝屋子里转身，秦悠然连忙跟上。
耳房不大，不过里头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里面摆了一张床，另外还有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
妇人大约很喜欢玉兰花，不仅头上另了新鲜的玉兰花饰，桌上的花瓶里还插了一株玉兰。方才走近屋子里，便闻到了里头空气中充斥着的清香之气。
进门后，妇人指了指其中一张椅子：“坐吧。”
不等秦悠然坐下，她便抢先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尔后拧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放到了秦悠然面前。
秦悠然急忙走过去，理了下裙摆坐下。
妇人问：“敢问太子妃出身哪家？”
秦悠然淡淡道：“护国将军府，秦勉之女，秦悠然。”
妇人正好在给自己倒水，闻言，拧着水壶的手臂一顿。之后猛地抬起头看她：“你是晚英的女儿？”
秦悠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世人大多称她母亲为秦夫人，能直呼母亲闺名的，想来应该是母亲的旧相识了。她看着妇人，目光不由地认真了起来：“正是。”
妇人松了一口，放下水壶，这才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荣玉兰，是你母亲的闺中好友。”
经她说起，秦悠然隐约也有些想起来了，母亲年轻的时候曾有几个姐妹玩得较好，先皇后是其一，这位荣玉兰便是其二。
虽然当时她年少，但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记得这位荣玉兰也是皇上的妃子之一，似乎妃位还挺高的。
她不由怔怔地坐直，问：“敢问，可是荣妃？”
“现在早就没有荣妃了。”荣玉兰勾了下唇角，轻轻一笑，“正是在下没错。”
毕竟是长辈，又是母亲的好友，秦悠然连忙站起来，朝对方深深行了个礼：“大婶竟是荣妃娘娘，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娘娘恕罪。”
荣玉兰伸手示意了她一下：“都说了，现在早就没有荣妃了，你也不必向我行此大礼。不过按着你母亲的辈份，你可以唤我一声姨母。”
“好。”
秦悠然微微一笑，“姨母。”
“嗯。”荣玉兰抿唇，松了口气，神色变得希冀了不少：“晚英她近来好吗？”
“母亲她……”秦悠然轻吸了一口，言简意赅将母亲带兵出征最后战死沙场的事情和对方说了一下。
闻言，荣玉兰眼底刚刚浮起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晚英她竟然……说来惭愧，我久居寿安山，竟不知外面的世间变化如此之大。”
说起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秦悠然也有种一年便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在最苦，最难的那段已经过去了，如今秦家虽然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平京，但至少日子也慢慢地走向平稳，她更相信，只要心怀希望，困难的日子总会慢慢过去的。
思绪游离了一会儿，她目光移回到眼前，问：“对了，姨母，您当年曾贵为荣妃，因何现在却独居这寿安山庵堂之内？”
“说来话长，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年先皇后薨世后，我也无意继续留在皇宫中争宠，便主动跟皇上请求让我出宫。”荣玉兰叹了声气，“皇上扭不过我，同意倒是同意了，不过后来他给我打了个条件，我若想出宫可以，只能一辈子待在这寿安山上，非死不得离开。”
当年的事情，荣玉兰没有详说经过，不过看她的表情至今依然略略有些失望的样子，秦悠然猜想当年的事情想必还有些内情。
然这是荣玉兰的私事，她既不愿细说，她也不好过问。
只是心里又不免有些感慨，这寿安山虽然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然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至死不得离开，未尝也是另外一种折磨。
荣玉兰似乎看出她心里所想，忽然挽起唇角笑了笑：“你是否觉得一辈子待在这寿安山不能离开太过悲惨？”
秦悠然抿唇，不置可否。
未曾想，荣玉兰这回嘴角弯得更深了，她道：“即便没有离开皇宫又如何，一辈子被困在皇宫那样的地方，又何尝不是另外一座寿安山？至少，在这里，我只身一人过得逍遥自在，也不必整日想着如何去与其它的女人争夺皇上的宠爱。”
她的想法倒是有些出乎秦悠然的意料。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不明：“姨母眼界自是比悠然高些的，只是还有一事，悠然冒昧，不知能否多嘴再问一句？”
荣玉兰眸光移到她脸上，“何事？”
秦悠然犹豫了片刻：“姨母当年选择离开皇宫，是如何做下放下所拥有的一切，以及……所爱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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