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久发才向法院申请了清盘令，这就是为什么法院封了你们家的房子。”
“接下来就是司法拍卖，看清盘之后，你妈妈还欠久发多少钱吧。”
“再根据欠款给她量刑，坐钱债监。”
“我预计……起码要坐五年，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蔡绍芬面如死灰。
蔡绍雄还算冷静，问道：“不能申请个人破产吗？”
廖师爷回答道：“香江的个人破产制度，是为了保障诚信、善良的债务人，避免暴力逼债、恶意讨债等现象的出现。让他们有机会能够东山再起。”
“你妈妈借钱是为了赌博，是恶意欠债。这和香江破产制度的立法精神，是相违背的。”
“至少在我看来，她申请个人破产是不会通过的，当然，你们要是不死心的话也可以试试。”
“事情已经很清晰了，要不想让你们妈妈坐钱债监，就只能还钱。”
“但这可是996万啊，谁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白给你们。”
“要是借的话……就算有人借，你们一家三口，靠打工生活，什么时候能还完啊？”
“还不如就坐这五年牢，一了百了。”
说到这，廖师爷笑了笑，讲道：“其实你们妈妈在濠江把本钱输光之后，就应该跑路。”
“这样小李先生是担保人，债务自然就转移到他身上了。”
“他有钱。”
“现在呢，你们妈妈认可坐牢，他就只承担次要责任，估计多少也得赔一点，具体还得看官司怎么打。”
蔡绍芬紧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蔡绍雄很理智地说道：“廖状，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了，我妈妈是成年人，她做错事情，就应该自己承担后果。”
“但这官司还得拜托给您，尽可能的帮她缩短一下刑期。”
“需要多少律师费，您说个数，我们想办法去筹。”
廖师爷说道：“律师费就算了吧，就当法律援助。”
蔡绍雄站起身来，带着妹妹，给李世泽、廖师爷、周惠敏分别鞠了一躬。
然后说道：“真的感谢你们能够帮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周惠敏赶忙问道：“你们家都被法院查封了，你们俩要去哪呀？”
“坐我的车，我送你们。”
蔡绍雄勉强一笑，说道：“不用了，出去走不了多远就有小巴，我带我妹妹去宿舍住。”
周惠敏说道：“你们警察学校全封闭管理，能让外人进吗？”
“而且，宿舍都是男生，又在黄竹坑那么远，小芬上学放学也不方便，还是让她跟我住吧，我可以照顾她。”
蔡绍芬有些哽咽，但没哭，说道：“谢谢你惠敏姐，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我可以去小资家住，就是……你能不能给我预支一点工资，在人家白吃白住……不合适。”
蔡绍芬这小姑娘，还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李世泽插嘴道：“周小姐，你们工作室在山林道，不是还有一间空宿舍么，空着也是空着，让给她住吧。”
周惠敏摆手道：“她年纪太小，一个人住不行……”
蔡绍芬抢着说道：“行，我自己可以的。”
李世泽侧过身子，对周惠敏小声说道：“她是怕给别人添麻烦，就让她自己住吧，能自在点，空房钥匙你管炳叔要。”
“噢。”周惠敏点了点头。
蔡绍芬犹豫再三，对李世泽说道：“小李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众人都是一愣。
蔡绍芬解释道：“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是怕我妈妈的案情，再有什么变化。”
逻辑上就讲不通。
要讨论案情，也应该要廖师爷的联系方式。
但李世泽还是拿了一张名片，交给蔡绍芬。
久发之所以愿意借钱给蔡母，是因为李世泽向贵利叔保证过，无论蔡母欠多少钱，他来兜底。
就算不还利息，本金也得给人家补齐，所以这钱李世泽是逃不掉的。
……
深夜。
李世泽刚洗完澡准备睡觉，手提电话就响了。
他原以为是米国那边打来的，有时差。
结果接起来才发现，是蔡绍芬。
李世泽见蔡绍芬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说话，便主动问道：“有事？”
空房虽然做了装修，但可没装电话。
听声音，蔡绍芬是在马路上，用的投币电话亭。
“嗯。”蔡绍芬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小李先生，你能不能借钱给我，帮我妈妈还债，我不想让她坐牢。”
“这钱我自己还，你别管我妈妈和哥哥要。”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这么多钱，我……很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但我答应你，我一定加倍的努力，想尽所有的办法，把钱还给你。”
“就……这些。”
李世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没必要把这笔债扛在自己身上。”
“你哥哥说的对，你妈妈是成年人，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凡事都有两面性，她要是能在监狱里把赌瘾戒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蔡绍芬有点哽咽：“我知道我妈妈犯了错，可……她是我妈妈呀。”
李世泽这还是第一次，有点于心不忍。
“这毕竟是你妈妈的事情，咱们也得尊重她的看法，如果在坐牢和还债之间，她也选择还债。”
“那我就把钱借给你。”
三天后，蔡母被释放回家了，还立了保证书，再赌就剁手。
……
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
蔡绍雄正在像往常一样刻苦训练，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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