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卷他都能倒背如流，刘二孬自己承认杀人了，只这一条就无法反驳！
因为没有任何理由让一个没有杀人的人，而且还是承认杀自己的儿子！
范轲拿着卷宗一字一句的看，一遍看完没发现什么问题。
又拿起验尸报告看了一眼，“死者面色赤，口鼻有沫，上衣有水渍。银针探口内程黑色，系中毒而死。”
以范轲看了几千集各种破案悬疑电视的经验，砒霜中毒应该是面色乘青紫色，口鼻有白沫，而不是面红，难道死者的死因另有隐情？
这个案子的问题在于刘二孬为什么忽然翻供，承认自己杀人，卷宗上似乎看不出什么。
于是，又去了大牢，见了刘二孬。
刘二孬还是那套说辞，就是一口咬定，是他贪恋儿媳美色，下毒杀了儿子。
问道给二叔送礼，刘二孬却闭口不言。
从刘二孬这里离开，范轲又去看了刘二孬的儿媳妇刘张氏。
见得到刘张氏，就算是以范轲的眼光也有些小小的惊艳。
虽然比起大妹范轻音和红袖略有不如，可是在寻常人家却是极为少年的美人，哪怕穿着囚服，又数日没有洗漱，依旧难掩光彩。
想起案卷上对刘二孬儿子相貌的描述，有想起村民对二人的评价，范轲脑子里闪过一个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真羡慕生活在这个万恶旧社会的男人，要是在范轲前世生活的那个时代，就算不跟刘二孬儿子离婚，他头上也得一片草原了。
“刘张氏，我问你，你平日跟你丈夫关系如何？”
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范轲相信那些靠衣服和化妆的都是姿色一般的人，刘张氏这种美人哪怕是囚服，脸上还有些灰，都能让人惊艳。
刘张氏抬起精致的小脸，“大人，我没有杀我丈夫！我是冤枉的！”
范轲轻咳一声，“刘张氏，我没说你杀你丈夫，只是问你跟你丈夫的关系如何？”
“我们夫妻恩爱，相敬如宾。”
“行了，我去过你们村子，你们村子的人都知道，你丈夫因为嗜赌如命，你经常跟他吵架。”
“大人，民妇丈夫嗜赌不假，民妇跟他吵架都是为了劝他戒赌，可我们还是很恩爱的。”
刘张氏连连磕头说道。
“你丈夫可曾打过你？”
“没有。从来没有打过民妇，就算有时候民妇气急了打他两下，他都不还手。”刘张氏立刻回答。
似乎这套词已经背过好多次了一般。
范轲想要从刘张氏的脸上看出一些破绽，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精致的小脸在额头的位置有一块灰尘，遮盖了挺大一块地方，严重破坏了美感。
哪怕是审案，面对一个美人心情也能好些，范轲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刘张氏，“把额头的灰擦擦。挺漂亮个人，弄得脏兮兮的。”
越是漂亮的人越爱美，哪怕不施粉黛，也要干干净净的，刘张氏却拒绝了，“大人，民妇脸上脏，污了大人的手帕。”
“让你擦你就擦！”范轲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
刘张氏哆哆嗦嗦的接过了手帕，开始在脸上擦拭。
可是却偏偏避开了额头上灰尘的位置。
范轲指着一个看管女囚的女牢子，“你给她擦！”
女牢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大人，给囚犯擦脸可不是小妇人的差事。”
范轲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手里的长剑带着鞘砸在了女牢子的腿上。
女牢子站立不稳，“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上，旋即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打她，算是殴打犯人，刑讯逼供，打你可不是！本官就算打死你，还要治你个不听上令之罪！”
女牢子肠子偶读悔青了，她看着这位官员面嫩，向着只要稍加刁难，就能敲得一点银子，没想到这位是个狠角色，这一下，只怕够她躺半个月的。
范轲冷哼一声，“把她抬下去，你过来，给她擦脸！”
一直离的稍远的另一个女牢子。
女牢子没有办法，走过来给刘张氏擦脸。
女牢子刚一靠近，刘张氏忽然干呕起来。
范轲问道：“刘张氏，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民妇只是受不了这里的气味。”
范轲不疑有他，令牢子快些。
果然如范轲所料，刘张氏额头的上灰尘下面藏着的是一片乌青!
“撩起她的衣袖！”
刘张氏一听慌忙遮盖衣袖。
女牢子却被范轲刚才拿一下吓到了，上去扯开刘张氏的衣袖！
果然，胳膊上也有数出淤青。
“这些伤怎么来的？”
刘张氏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四老爷提审的时候，被打的。”
范轲从牢房出来，再次回到刘二孬的村子，跟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番，又翻墙进了刘二孬家中查看。
卡着关城门的点才回到城内。
这个案子庆王和孚尹出院出面，终于惊动了刑部，刑部派了一名主事，会同一名大理寺正到长安县协同审理此案。
终于等到了开堂之日。
范家众人都来县衙外。
但这次是在二堂审理，不允许寻常百姓参观。
此时，范轲五品闲官的身份起到了作用。
五品闲官毕竟也是官，自然有资格进二堂。
主审的依旧是付显祖。
付显祖坐在中间，旁边坐着的就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
范轲只能在角落里有人给搬了个小凳子坐下。
在他的身后站着冷寂。
冷寂只是个没有品级的侍卫，但他代表的是庆王府，付显祖虽然很想让他出去，可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可不想得罪庆王府，便留了下来。
付显祖一拍桌案，“开堂！带人犯！”
范无震、刘二孬、刘张氏三人被带了上来。
刘二孬和刘张氏跪倒在阶下，范无震却是被人抬上来的，直接趴在地上。
虽说这几天范轲找人给上了药，牢头也悉心照料，可是范无震受伤太重，不是这一两天能痊愈的。
范轲强忍着过去扶起范无震的冲动。
付显祖一拍公案，“范无震，你收受贿赂，诬陷刘张氏，屈打成招，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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