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克，他真没把握可以稳稳拿下。
吃喝了一会儿，月璎还是有些局促，这庆宴全是男人，热闹是热闹了，但更偏向于吵闹，大吼大叫还有摔跤的活动，所有人都好像浑身的精力没处发泄一样，甚至还有喝醉了闹事的，打架也没轻没重，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被打出了血。
大家却好似习以为常似的，一边为胜利者欢呼着，一边兴奋地加入下一场。
四处都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月璎一开始还挺感兴趣，看多了就觉得无聊，心不在焉吃了几口羊肉，羊膻臭也差点熏倒她，连忙喝了两口酒，浓烈的酒味差点没把她辣死。
她直皱眉头，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里。
直到几个穿得很清凉的女人排成一串走了上来，场面顿时安静了片刻，然后更加轰烈地爆炸开来，此起彼伏的呼叫和口哨声中，女人们开始缓缓起舞，月璎有些惊讶，没想到女人这么少的地方还有这种活动。
“这些都是战俘。”南宫在她身畔低声道。
“是吗？”月璎眨眨眼睛，从她们大方美丽的舞姿中并看不出什么战俘的痕迹，反而觉得她们好像把这里当作自己的舞台，时不时还对着周围的男人抛个媚眼，引得更加疯狂的回应。
“这里女性俘虏的地位很高，可以自己选择男人成家，甚至可以选择和多个男人一起生活……只要他们没意见，什克负责保证她们的安全，所以甚至有主动投奔这里的女人。”莫丽达听见他们的对话，也笑吟吟加入其中解释道。
难怪……
月璎有些感叹地看向什克，觉得他是个很好的领导者，有了他这样的政策，反而更能协调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矛盾，也能很好地疏解战士们的心情。
能看出来大家都很尊崇他。
什克注意到她的目光，也缓缓转过瞳眸与她对视，月璎浑身一凉，努力让自己挺直身体不露怯，并且缓缓扬起笑脸。
“殿下吃不惯我们的东西？”他关切地问。
“是有点，不过没关系，我也不饿。”月璎连忙道，说实话除了羊膻臭，她不吃这只羊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今天那只有些诡异的羊，让她总是忍不住去想。
而看到面前这只烤全羊，她几乎毫不费力就会联想到那只羊，仿佛它被拔了毛烤熟了正躺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对它下口，然后就会有一些恐怖的事情发生。
“好吧。”
月璎抿唇，心头一动，脱口而出道：
“什克，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下。”
“哦？”什克有些意外，换了个姿势正朝向月璎，很是重视的样子，月璎却感觉这好像一座大山转了个方向，让她更有压迫感了。
“就是，这两日我们降雨时，发现了一只羊。”
“一只羊。”大山认真地点点头重复她的句尾，表现自己有在认真倾听。
这让他看起来亲切了许多，没有这么可怕了，月璎放松了不少，不急不缓地将今天和昨天的所见所闻给说了出来。
本来并不抱有什么期望，只当是说了个奇怪的故事，问什克也只是一时兴起觉得他很可靠的模样，或许会知道些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他果然越听神色越严肃，先前还懒懒驼着的背逐渐挺直了起来，显得更加高壮了。
他随着讲述的行进不时发出疑问。
“是在同一个位置？”
“你真的听到了凄厉的狼嚎吗？”
“羊在死前有没有挣扎……”
不仅是他，他身后始终闭眼待命的那个心腹，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睁开犀利的眼睛仔细听讲。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你有什么想法吗？”月璎不安地咽咽口水，“例如是什么……”
“魔疾。”心腹乍然开口，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只羊被妖魔缠上了，患了魔疾。”
什克眼神肃穆，看着他道：
“奇嗒，你确定吗？”
“如果是之前，我不一定能确定，但最近……是有那样的征兆了，战争太频繁了，妖魔有了可趁之机，他们已经撒下了种子。”他相对军营里的其余人，干瘦得多，声音也幽幽冷冷，说这些话让人不寒而栗。
妖魔会在灾难最多的地方降临，战争、饥荒，云泽国几乎就是孕育妖魔的最好温床，所以在某些地区难见其踪的妖魔，在云泽国并不算稀少。
虽说这几年，因为神赐之人的积极对抗，妖魔数量已经少了很多，但如果再度爆发大规模的灾难的话，妖魔又会席卷而来，为人们本就惨不忍睹的生活带来更多绝望。
死亡，是他们的养料；痛苦，是他们的食粮。
“妖魔，被妖魔附身的人也会逐渐变成妖魔，这就是他们繁衍的方式，也有妖魔会把种子种在动物身上，这样诞生的妖魔心智不全，所以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传播种子，人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奇嗒视线幽幽扫视在月璎几人身上，仿佛审视。
“接触了羊就会被传播种子吗？”月璎悚然问道，南宫第一时间牵住她的手。
“不可能，”徐大人大步迈出走到两个孩子身前，与奇嗒坦然对视，“我也对妖魔有所了解，妖魔绝非单纯的靠接触来衍生，你不要胡乱造谣制造慌乱！”
奇嗒微微一笑，点头：
“当然没有这么可怕，妖魔需要的是尸体和恐慌，首先你得曾经是个死人，才有可能现在被妖魔附体成为下一个妖魔，而且被附体的妖魔特征明显，例如不会挣扎但可以杀死狼的羊羔。”
什克摆摆手：
“别在这里说这些，我们换个地方说。”
于是一行人转移了地方，庆宴还在继续，但他们却心情沉重地来到了属于什克的大房屋，这建筑比周围的都高大许多，高耸的屋顶对普通人来说显得太过空旷，但什克却觉得有些拥挤，因为他伸手就能摸到有三个月璎高的屋顶。
大家围坐成一圈，表情都很严肃，好像在开个小型会议。
“现在已经确定了妖魔又开始出现了，在问题变严重之前，我们应该找到源头并加以遏制。”奇嗒絮絮叨叨，他说话时总是让人感觉他在自言自语。
月璎插不上话，只是努力地倾听，收集着这些完全陌生的信息。
南宫也差不多，沉默不言地看向徐大人，他们中只有徐大人对这方面有话语权。
他清清嗓子，沉声道：“在此之前，我更想了解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也就是妖魔肆虐的诱因……可以稍微解释一下你们这么频繁地举办庆宴，是一直如此，还是近来才提高的频率？”
犀利的发问，让空气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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