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对面，道德真君还在咆哮。
只是这份咆哮，有几分是因为北疆的统一，有几分是因为私仇呢？
发泄完毕后，道德真君盯着钟清河说道：“钟清河，你得给个交代。”
“什么交代？”
“你门下的两名弟子，为了完成任务，私自统一了北疆教派，你不觉得应该说什么么？”
“道德真君觉得应该如何呢？”
“废去体内奇物，逐出仙盟！”
“即便王怀体内有琉璃光，岳灵为魔首之女也无所谓？”
“仙盟律令，必须执行！”
听到王怀的名字，一旁的浩然真君抬起眼皮。
王怀？
自己还欠对方一个人情，这份因果还没了解，不能让对方有事。
因此，他轻咳一声，说道：“过了，北疆任务困难，一切行为都应该被原谅。而且魔门那边，不能随便得罪。”
“魔首算什么，纵使是天子到此，也需要遵守仙盟律令。”
“真的么？”
房间中，巨龙的咆哮声响起，龙气直接汇聚，在众人面前形成了天子的模样。
看到突然出现的天子，即便是道德真君，也只能起身行礼，拱手说道：“见过天子。”
“不用多礼，大家都是朋友，有一些还给我上过课，是我的恩师。本次，我不是以天子的身份到此，而是一个普通的修士，大家不要见外。”
天子笑着拱手回礼，态度极为亲和，但没有一个真君敢放肆。
对世俗而言，这位是天子，九五至尊，至高无上。
对修士而言，这位有龙气庇护，为当世最强修士，同样至高无上。
不管对方以哪个身份前往仙盟，都会得到至高的礼遇。
笑着坐下，天子发现面前被人满上一杯茶，扭头就看到钟清河在对自己点头微笑。
同样微笑致谢，天子十套书摆出来，对众人说道：“近日，我得到一套奇书，虽然是来自北疆小说，不过内容也有可观之处。得到书后我不敢藏私，于是拿过来给各位看看。”
十真君疑惑的拿起书，看一会儿后，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太粗鄙了。”
“太黄暴了。”
“后面的呢？”
发现其他人都在看自己，这名身高不超过一米四，白毛红眼的女真君吐了吐舌头，然后小声的对天子说道：“后面的稍后给我。”
“好的，逍遥真君。”天子笑眯眯的说道，“我也在等后续，之后我们一起探讨剧情。”
在场都是真君，神魂无比强大，看书一目十行，翻上一圈就将这本书看完。
阅读完毕后，十真君虽然感慨这本书伤风败俗之极，但还是挺好看的。
尤其是主人公帝恨天的化身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粗暴之余又又一股别样的爽快，与市面上的文章完全不痛。
“各位看完了么？有什么感想？”
什么感想？
看的很欢乐啊。
反正不用过脑子，快乐就对了。
揣摩着天子的用意，一名真君灵光一闪，连忙说道：“我看的时候一直没感觉到违和，后来才发现，这本小说虽然流行于北疆，但主人公的思考方式，其实一直是大周的。”
天子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看法。
“而且里面的敌人也设计的颇为讲究，基本上是一些邪祀，行事无法无天，实力强大无比。击败对方后的爽感也更强烈。现在想想看，这其实是在劝善。”
“一部垃圾小说，怎么会有劝善的效果。”道德真君不满的说道，“不要随意解读，这就是一部垃圾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天子笑着反驳道，“人们喜欢，那就有它存在的意义。据我所知，这套《帝恨天传》在北疆极为流行，每次发售都会万人空巷，每天都有人讨论后续，导致青楼赌坊都没什么生意了。”
让众人思考了一会，天子继续说道：“北疆好打，我这辈子办不到的话，我的后代也能办到。但北疆与大周的文化在本质上就有区别，打下来又能怎样，到时候还是会脱离。”
“军队来了就称民，军队走了就成贼，几次打下的北疆土地，最后还是会莫名其妙的丢了。其根本原因，就是他们对我们的不认同。”
“但这本书的出生，却让我们有了共同的文化基础。教派统一了又如何，现在的帝恨天化身就是这本书的主人公，她面子上是个北疆人，骨子里却是大周人。统一后的教派，只能认其为圣人。”
“不要低估了文化的影响，笔利于刀，只此一本书，就能救我大周千军万马，甚至将北疆之患，彻底解决。”
知道现在，道德真君才意识到，天子过来是给王怀河岳灵站台的。
一名精通占卜的真君，更是将手放到桌子下，双手指头连动，片刻之后就面露喜色。
拱手面向天子，这位真君说道：“恭喜天子了。大吉。”
“同喜，同喜。好了，书籍分享到这里了，各位应该还在讨论，我就不打扰了。”
金色龙气随后消失，只余下恭送天子的十真君。
送走了天子，道德真君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书。
本来是一件过错，但被天子一搅和，反而变成了一件功劳。
钟清河则似笑非笑的看着道德真君，浅笑着问道：“道德真君，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道德真君可以一意孤行，无视天子的意见，将惩罚直接下达。
不过这么一来，势必会恶了天子，甚至会恶了其他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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