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我？”顾璋就站在了柳婵衣的身后，眼含笑意。
“不是。”柳婵衣当即就否认了，可是这对顾璋并没有什么用。
“我就当是你在想我了。”顾璋其实已经半猜到了柳婵衣想说什么，但是这些不重要，自己想听到的才重要。
“我只是想说，这个把柄送到了你的手里，你会不会用？”柳婵衣刚刚是被惊到了，所以才有些慌乱，现在彻底冷静下来了之后，声音也带着一点冷漠。
顾璋眼中有些复杂，“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子做，我处理她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
“那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这句话的柳婵衣心情明显变得不好了起来，顾璋有些无奈，但还是开口道：“我并没有这么认为过，只是看见你心疼了。”
柳婵衣冷哼一声说道：“那你帮我拿回来不就好了？”
“行。”顾璋没有犹豫，这个时候还真的答应了。
“你怎么不自称本王了？”柳婵衣刚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去问。
“这不是在外面，需要一个完美的身份吗？习惯了。”顾璋说的平淡，柳婵衣却觉得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件事情换做是暗卫来做，也没有问题，堂堂一个王爷，做这种事多少还是有点不便吧。”柳婵衣也不知为何自己就是非要和顾璋对着干。
顾璋抬头看着挂在天空中的弦月，眼神带着惆怅，颇有些文人望月即兴作诗的意味，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和作诗没有半点关系。
“因为心系于你，所以想要多见见你。”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学来的情话，至少柳婵衣听见的时候是半点都没有被感动到，反而觉得有点恶寒。
于是她说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样子有点渗人。”
柳婵衣看见顾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只见他点了点头，说：“行。”
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超出柳婵衣的预料了，她倒也不是没想过宴会上会遇见麻烦，但是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
蹲在旁边，柳婵衣盯着缝隙处生出来的一根小草，纤弱但是生机勃勃，估计很快就会被除掉了。
世家是不允许不该长草的地方长草的，可惜了，它应该生长在花园里面。
“觉得害怕了？”顾璋一眼就看出来了柳婵衣有心事，故意开口，想要分散柳婵衣的注意力。
“那倒没有，反正你总是有办法解决的，又不需要我自己去解决，有什么好害怕的？”
柳婵衣说的是实话，她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严重。
“那你有心事是什么事情？”顾璋最烦的事情就是说个话都要弯弯绕绕。
让连兆收集一些让女孩子开心地招数，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想说，最后还是做了，结果是一点用都没有，还遭到了柳婵衣的嫌弃。
“我的事情，不和你说。”柳婵衣声音闷闷的。
其实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而已，她好像从来没有遇见过很危险的事情。
在云都的时候无忧无虑，除了绑架那次，听到了一堆很奇怪的事情，还有今天，温秋念毫无愧疚怜悯之心，强取豪夺，对待皇宫轻蔑态度，这些都是和柳婵衣长这么大以来，完全背道而驰，不一样的东西。
她多少是有些困惑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顾璋叹了口气，真是个傻丫头，想什么都快写脸上了，还要瞒着不让别人知道。
“像这种事情其实很多的，云都也有，只是你没有遇见过而已，齐家小姐齐泽娴，你应该记得的，她虽然没有温秋念做得这么过分，但是她做的事情，她自己的想法，本身也有问题。”顾璋走到柳婵衣的身边，支起一条腿后坐下。
“我知道，只是心里就是很不舒服。”柳婵衣被人看穿了，也没有恼羞成怒，要是她的脑袋上能出现一个字表示她现在的状态，那一定会是“丧”字。
“很正常，你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突然接触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会出现不适应的状况，要是你很快就接受了一个世界，说明你天生就对这个世界非常契合，也非常适合。”
“那你呢？”
“什么？”
“你接触黑暗世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我一样？也非常的不舒服？”柳婵衣盯着顾璋看，眼中带着期盼，她实在是太想要得到认同感了。
顾璋忍不住失笑。
问自己吗？这件事情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鲜血，黑暗，死亡。
就好像自己还置身其中，永远不得解脱。
“顾璋？”柳婵衣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转头看去，就发现他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好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她突然觉得有点惶恐，这样的顾璋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就好像是个染满血腥的刽子手一样，多看一眼都会招惹至死亡。
“和你一样。”顾璋睁开眼，顺着柳婵衣的意思，说出来了她想要的答案。
柳婵衣有些不相信，但是这种事情也没有个求证的办法，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
顾璋看着柳婵衣的眼神非常的幽深，就好像是里面藏着一个怪物，随时可以出来，撕裂柳婵衣的咽喉。
他确实是个怪物，鲜血，杀人，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没有半点害怕，看见他的人都害怕他，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怪物。
从自己第一次接触黑暗世界开始，顾璋就知道，自己对黑暗世界接受良好，或许，他生来就是属于那里的人。
在他的小时候，就连父皇也不喜欢他，觉得他是灾星，后面他上了战场之后，父皇对他的态度才稍微转变，可是这样也还是不肯给他封号，别人都是九王爷九皇叔的叫，他真的非常的不喜欢。
后面皇兄上位，得个恩典，封号宁王。
也不知道是盼着他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安分点。
顾璋眼中的墨色越来越深，在、他克制不住这种幽暗的想法，疯狂的想要破坏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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